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守城战。瑞文斯顿人从来不以野战闻名,他们的要塞和城市的城墙都是全潘德最高的。同时也有着最多的哨塔和箭塔。
瑞文斯顿游侠在箭塔里和城垛的掩护下射出的箭雨是所有攻城士兵的噩梦。只可惜埃瓦索德堡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了。
但即便如此,想要单单凭借云梯登上城头也是痴人说梦。而以迦图人的工业水平和知识结构,脑子里全是肌肉的他们中间是不可能出现能建造出攻城塔这种精密器械的工程师的。
不过在这场战斗中苏诺他们还是充分见识到了迦图人的强悍。尤其是卷土重来的“神威之箭”史扎哈。
史扎哈穿着一身骚气至极的军阀金甲,在一堆土黄色的迦图皮甲中无比显眼。当然,在战场上这样做的唯一用途,就是成为弓箭手的靶子……
虽然史扎哈的疾风斗气化解了无数飞过来的羽箭,但是也正是多亏了他,让他那个方向承受了比别处多的多的打击。
迦图人同样擅长射箭,于是他们的反击也很特别。射手们坐在马背上,对着埃瓦索德堡高耸的城墙之上,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迦图战箭和瑞文斯顿游侠箭互相对射,在城堡之前展现出这幕壮观的场景。当然,守城方的瑞文斯顿军队占据了居高临下和各种掩体的地形优势,他们的伤亡量要比迦图人少的多。
而迦图人只有举起他们的盾牌,抵抗那羽箭射击盾牌时巨大的冲击,不时有迦图人被盾牌防不到的角度射来的羽箭刺进身体,有的臂力强劲的瑞文斯顿游侠甚至能够把羽箭射穿结实的盾牌。
双方的伤亡量都在激增,不时有探出身子射击的瑞文斯顿士兵被迦图人从城墙射落,摔到地上被迦图骑兵的马蹄踩得血肉模糊。
更多的则是迦图骑兵们被射死,尸体伏在马背上,即使血液已经冷却,体温逐渐冰凉。
令人惊讶的是,因为过于拥挤,碰撞下总有马背上的尸体落地,而这些迦图人的坐骑在羽箭四射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惊慌的四处逃跑。
它们只是伏低身子,弯下马腿,趴在主人的尸体上发出痛苦的长嘶,有的还会从马眼里滚落下豆大的泪珠,即便有流箭射到自己身上也不愿挪开。
这是苏诺极为佩服迦图人的一点。对于他们而言,马儿不是家畜,而是极为重要的家庭成员。迦图人生于马背,死于马背。
而他们从来不会使用马鞭。在需要停下来时只需要伏低身子,趴在马脖子上亲吻那一簇颈后的鬃毛,马儿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慢脚步。
迦图人和他们坐骑之间的感情,是潘德其他民族压根羡慕不来的。他们和坐骑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亲密得只差体内没有流淌同样滚烫的血。就连他们信仰的神灵因达尔,传说中不也是匹雄壮的黑马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堆积尸体的数目也越来越多。绝大多数迦图骑兵都没能冲到城门前。而城门前的方寸之地,才是真正的死亡之线。
苏诺很清楚,城门那里等待着迦图人的会是什么。在之前的修复工程中,修复城门花费的时间是最多的。
原先那扇破烂的木门被整个拆下。重新装上去的,是厚厚的铁栅栏。黑矛骑士团的铁匠们打造的铁栅栏坚固程度无可指摘。
而最关键的是,从铁栅栏的孔隙里,黑矛骑士团的扈从们可以伸出他们锋利的长矛,迦图骑兵连人带马冲过来的冲劲,只会让他们成为已经化身铁刺猬的尖刺上扎得更深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