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一尘抱着董咚咚,即将走到小路的尽头。司机莫叔提前打开了车门,微笑着站在一旁等候。远远的,可以看见这沉默寡言的老司机,此时的眼眸中,隐隐闪烁着激动的光亮。
董咚咚正在狐疑中,已被白一尘小心翼翼放在了座位上。他的额头汗津津的,气息也稍微急促。他脱掉自己的羊绒大衣扔到一旁,然后好好伸展了下筋骨,又忍不住奚落着:“你可真沉,看吧,这就是同类相残的结果,减肥吧,小妞儿。”
“叔叔,怎么不说是您年岁大了腿脚不好用?谢谢您我还不到一百斤,您抱着我走了也不到十五分钟,体力居然这么差?明天我一定给您快递野生枸杞,好好补补。”她呲牙反驳。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心里明白,这条小路崎岖难行。他抱着她居然并未停歇,也确实体力惊人了。
她犹豫片刻,从自己包中找出了纸巾,想要递给他擦汗。他却长眉一挑,手中未接,反而把脸庞凑到她面前,遂黑的桃花眸似笑非笑。
出于感恩的心,她叹气着,无奈而笨拙的,为他擦着额上的热汗。
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傻瓜!”他畅然而笑,伸手就狠狠摩挲着她发顶。接着,便弯腰去查看她的伤腿。
他动作轻柔而小心,雪松的馥郁之气裹挟着徐徐温暖,紧紧缠绕在她周围。不知为何,他们之间亲近了些许,亲昵也在悄悄的生长着。
“还好,应该没骨折。只是扭伤。”他细细检查过,不由暗自舒了口气:“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得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莫叔,去玛丽大夫那里。”
“不用么夸张,已经不痛了。送我回家就行了。”她摇着头,带着惊恐。
“不行,我不放心。”他拿出手机,拨着电话:“晨曦,三十分钟后,我们会到玛丽医生的诊室,需要安排X光片。不是我受伤,是咚咚,她的脚崴了。好,可以。”
“那不去医院行不行?我一看见医生的白大褂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再说,都这么晚了,急诊中心,肯定会有好多外伤病人吧?我……我晕血。”董咚咚心虚的拽住白一尘的衣袖,可怜巴巴道。
“晕血?”他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是嗜血的那一队呢。”
“真的,我没骗你。当初大学里组织献血,我刚抽到一半就晕了,给大夫吓坏了。自打那以后,我一看见白大褂就恐慌。所以,我真心不喜欢白色。”她认真补充着,小心翼翼观察着他脸色,刻意解释:“我可能跟白色,犯冲。我算过命,占卜这种事情,其实很悬的……”
他长眉一挑,接言:“你的意思,我姓白,也犯冲呗?没关系,我能治!”
他眨眨桃花眸,声音不善良:“尽情的晕,我会人工呼吸,也乐意随时效劳。赶紧晕一个给我看看?”
“流氓!”她脸颊由冷白,瞬间通红一片。她疲惫的侧了头,把脑袋抵在车窗上,不再说话了。
白一尘看着心事重重的董咚咚,她靠在车窗上发着呆。
“咚咚,米嬅的事,我会解决的。你不必再为她,胡思乱想。”他淡淡的:“心事太多,才会摔跤吧,小姑娘。求我很难吗?若我不问你,你便要憋在心里,生生憋出内伤吗?多大点儿事儿,至于吗。”
她沉默了良久,咬住唇瓣,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
“我承认,我利用了她,希望从她那里,了解更多的你。对此,我抱歉,但……并不后悔。”他微微一笑,谨慎道:“我没有故意让米嬅喜欢上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她一直保持着……礼貌与距离。”
“白一尘,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诱惑吧?”她哂笑着,无奈道:“喜欢你,会是女孩子的情不自禁。毕竟,你太闪亮了……”
他挑眉揶揄道:“难得,我权且把你的话,当做赞美吧。那么,董咚咚,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不想靠近你。因为,你让我觉得不自在,不自由……”她回头,凝视着他。犹如墨染的黑眸,仿若幼鹿般剔透而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