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自然披散着,头顶垂下梦幻般的婚纱头巾,同裙子一般都是耀眼的雪白,没有任何装饰或者蕾丝花边。
裙子的后摆与发巾都十分逸长,随风飘动,摇摇弋弋的十分动人。但她不得不用手指抓住一部分,才能勉强移步。
帝都的秋夜,已经足够寒凉。她单薄的双肩、手臂和脚踝都裸露在空气中,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她左右环顾,终于发现这个地方自己并不陌生,原是水色轩的露台。只不过原有的绿植花园,如今已面目皆非。
铺天盖地的白色百合,仿佛冬天的雪花般,厚重而迷幻。
她仔细捻起一支花朵,察觉它并不普通。这花的花瓣更大,而且没有一丝混杂颜色的洁白无瑕。
百合花丛中,零零落落摆放着细长的银色烛台,点燃着白色香氛蜡烛。同样洁白无瑕,同样毫无装饰。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寂静无声的露台,只有风吹过花瓣的沙沙声。此时此刻的露台,更像个祭坛一般,充满了凄凉与悬念。
董咚咚的手指开始颤抖,连带着肩膀,脚踝甚至波及了全身,整个人都深深陷入了诡异的惊惧中。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六感是否还正常?莫非已失去正常人的神志与思维,这是梦吧,一个可怕的噩梦。
惶恐至极,她决定逃跑,她寻找着记忆中,露台的楼梯口位置。
长长的披纱在她纤细的身影后,如同白色羽翼轻轻绽开,妙丽如画。若,一只慌不择路的鸟儿,误打误撞进了天堂,第一个念头,也要寻找太阳的光亮。因为,没有同伴,它会害怕。
终于,董咚咚凭着记忆,找到了天台的入口楼梯。她猛力拍着,同样垂散着白纱幔的紧闭大门。
胡乱敲了很久,那门终于徐徐打开,迎接她的,是一双深若墨染的桃花眸,犹如鬼魅,冰冷无情。
她退了几步,紧紧盯住他,不可思议。
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白一尘,让她完全陌生。仿佛,同样的皮囊,却被阴毒的恶魔附身,他浑身上下都裹挟着阴森森的寒冷与邪气。
“你……你是白一尘?”她声音颤抖,也有隐忍不住的薄怒:“你疯了,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到底想干什么?”
“卡萨布兰卡百合,世界上最纯洁的花……洁白没有一丝的瑕疵。喜欢吗?”他冷笑着,一步一步走近。顺便把一束精致的手捧花,递到她纤细掌中。
“我让她们给你洗了澡,换了裙子,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就像婴儿初来这个世界。”他戏谑着。
他用颀长手指抚摸着她脸颊。薄茧刺痛了她肌肤,更让她不寒而栗。她迟疑的倒退着,手中的百合花也落在地上不自知。
“你疯了吗?晨曦呢?云姨呢……还有莫叔,他们知不知道你在这儿,大费周章的装神弄鬼!”她因为害怕,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
“贞洁,当然需要最干净的花,来救赎和忏悔……咚咚,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天。一辈子,都烙印在记忆里,想起来就会害怕。就像对一个小孩子,糖果和娇纵,并不能让她学会尊重与自爱。但疼痛与恐惧……却可以。”他红艳艳的薄唇,旋起冷酷的弧度。
“我听不懂你的话。如果你在威胁我,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吗?”她谨慎的靠在栏杆上,她已无路可退。
“你喝了很多酒吧?所以……才会弄出这些,古怪!我觉得,我们现在无法冷静的交谈。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我呀要回家,我妈妈还在等我。”她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昨天夜里,你跟谁在一起?”他冷哼了一声,眸中的危险晕染得比夜色更深,更沉:“你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想轻易脱身?你……背叛了我!这很糟糕,真的很糟糕。我们需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