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一尘,还有董小姐,原来你们两个躲在这里享清闲。”
沈荼蘼拉着亭颂和亭歌,遥遥而来。
亭歌旁边跟着米嬅,她神情郁闷,愁眉苦脸。看见董咚咚和白一尘,仿佛遇到了救星,表情方才多云转晴。
“白夫人好。您怎么没和白老爷子一起?”董咚咚站直身子,礼貌浅笑着。
“是啊,小奶奶。看样子,爷爷和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您放心吗?”白一尘故意抬首,作势遥望。
“今天这么多贵客,我自然给老爷子留足脸面,不好出面阻拦。不过,他老人家身体重要,所以想劳烦一尘,过去劝劝他。什么年纪了,还和年轻人这么折腾。这样吧,亭颂、亭歌,你们都和一尘一起过去,务必劝住老爷子,他心脏不好,医生不许饮酒过量。早点儿回去吧。”沈荼蘼斜着眼睛,盯着白熙湖和依偎在他身畔的娇弱佳人,气不打一处来。
白一尘黑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狡黠,他微微点头,浅浅道:“也好。”
“放心吧,你媳妇儿,我和米嬅会照顾。如今,她可是咱们白家的大红人,要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着的。”沈荼蘼似有似无打量着,董咚咚的小腹,难免流露些许嫉妒。
白一尘望了董咚咚一眼,两人会心而笑。他便跟着白亭颂和白亭歌,朝着白熙湖的方向踱步而去。
“我们散散步,董小姐。我是过来人,这头胎都比较辛苦,站久了腿会肿。哎呀,你看……你怎么敢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多危险呢。米嬅,还不赶紧让幻月送一双平底拖鞋来,给董小姐快快换上。”沈荼蘼朝着米嬅努努嘴,态度倨傲。
米嬅偷偷望着董咚咚,见后者暗暗点头,便会心的松开了手臂,趁机去找幻月躲清闲了。
沈荼蘼故意贴心的挽住董咚咚,拉着她走到一处藤椅,按着她坐下休息。
眼见终于左右无人,沈荼蘼便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冷冷道:“董咚咚,你还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有了白一尘的骨肉。老爷子和我也没理由,再拦着你和白一尘的婚事了。”
“一尘回到帝都,对白夫人也并非坏事。KING由他来运营打理,您自然有时间……多陪陪老爷子了。”董咚咚浅笑着,话语之中的意味深长,让对方好不郁闷。
“好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会反对你和白一尘交往。但你也看到了,如今老爷子被那个叫花玉人的女人给纠缠住了。老爷子是喜欢白一尘,但万一那贱女人生了一男半女,董小姐可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思量过?你就那么笃定,小贱种不会危及你们宝贝儿子的地位?”沈荼蘼不再尽力掩饰,她蹙紧了眉头,意犹未尽。
“夫人稍安勿躁,老爷子说了,花玉人是他的义女。我们又何必放在心上。”董咚咚故意装作不懂,貌似安慰着沈荼蘼。
“什么义女,这老东西不知道收过多少干女儿。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坐上白夫人的位置……”沈荼蘼瞥了一眼董咚咚,只见后者神情淡漠,不为所动,便切齿道:“我知道,白一尘恨我抢了云鹤的位置。但没有我,一样会有别的女人。白熙湖是谁……还有,我承认,为了爬上白夫人的位置,我没少算计过云鹤和白一尘。但……”
沈荼蘼认真的盯住董咚咚,压低声音:“白一尘父母的意外,绝对与我无关。我敢拿两个儿子的性命发誓,不是我做的。你告诉他,我不怕他查,我没做过。其实,我们甚至可以结盟。”
“白夫人,你与我讲得太多了。我听不懂……”董咚咚面不改色,她从藤椅上缓缓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你知道最恨白一尘的只有陆雨霖。这陆呦呦可是陆雨霖最小的私生女。也就是说,陆雪嫚和陆盼兮是她的亲姐姐。花玉人一定也是陆家故意安插在白家老宅的。一群妖精合起火来对付白一尘,他搞的定?”沈荼蘼像一条毒蛇般,紧紧缠住董咚咚。
“那又如何?”董咚咚清浅一笑,眸光若水,不为所动。
“果然,他什么都告诉你了。”沈荼蘼拉住她手臂,阻止住她步伐,既惊讶又恶狠狠说:“你还真沉得住气。我小看了你。”
“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奶奶,如今最重要的白家和睦……不对吗?”董咚咚轻轻拍拍沈荼蘼的手背:“您看,大家在看昙花吧,这花儿纵然美丽纵然稀罕,也不过稍纵即逝。花玉人终究不过昙花一现,您又何必耿耿于怀,在老爷子面前失了心胸。”
沈荼蘼细细打量着董咚咚每一个细微表情,细细琢磨着,终于释然了几分:“也对。不过昙花一现。咚咚啊,我懂你的意思了。KING有一尘,我放心。他也会多照拂亭颂和亭歌吧,虽然面上是两个小叔叔,但他们对一尘都敬若兄长。白家,还得靠一尘撑着。有时间,就多和一尘回家来坐坐。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对了,我想让亭歌与米嬅,尽快完婚。不然,两件喜事就一并办了吧,多热闹?”
“好,我会和一尘说,小奶奶放心。”董咚咚淡淡一笑,不卑不亢。
“哎,可惜我没这福气,若能得了你这般聪明懂事的儿媳妇,有多好。”沈荼蘼皮笑肉不笑的。
“亭歌很爱米嬅,做母亲的自然也会爱屋及乌。米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会不管她。”董咚咚浅笑,话中有话。
“行了,你我心里明白就好。我不会难为米嬅。走了……记得,有时间多回老宅来。”沈荼蘼厌倦般的松了手,眉目之间也多了几分得意。
董咚咚目送着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渐渐远去,心里却像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
这豪门深宅里的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真可以不顾一切,去强取豪夺。爱情与亲情,于她们来说,也不过砝码而已,随时可以做交易。
“好不容易,老妖婆终于走了啊。”米嬅从董咚咚身后探出头来,摇晃着手中的一双软底鞋。
“快给我,我的脚都要断了。”董咚咚叹了口气,抢过她手中的鞋,三下五除二换上,方才舒了口气。
“好久没穿这么高跟的鞋了,简直像打仗一样。爆米花,你天天穿恨天高,脚不痛吗?”她问。
“痛啊,但美啊……再说,穿着穿着长出了茧子,就不会痛了。就跟人的脸皮一样,厚到一定程度,自然无敌啊。”米嬅逗趣着:“老妖婆没怀疑你的肚子,其实空空如也啊。不过,老白送你去沃美的事,被小报记者爆料了。想必也传到老宅了。这个凑巧,实在算老天都帮你。”
“其实,但非有选择的余地,我都不想再走进白家老宅。那地方,又黑又冷又有血腥气。”董咚咚一边舒展着酸涩的脚掌,似乎不经意问:“对了,亭歌有没有继续出国深造的想法?我觉得,你可以陪着他,到欧洲去走一走。沈荼蘼想让你们尽快完婚,我担心她别有用心,不如让一尘安排你们先离开帝都一段时间,好吗?”
“一尘?”米嬅坏兮兮的惊叫一声:“你居然又叫他一尘了。看来你们还真和好了。老白威武。”
“做戏,也要像一些才好。行了,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和亭歌,能远离白家的勾心斗角,是好事。”董咚咚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