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自然，不像他的浅笑安然与风淡云轻。

“到了帝都，如果想见幻月，就让晨曦安排吧。”他浅浅笑着，眸中波澜不惊。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有一点点局促不安：“我们还会再见吗？”

“有缘总会再见。”他并不看她，他望着少女与小男孩争夺着一把香蕉，红艳艳的唇角旋起一抹宠溺。

“对不起……”她忽然低了头，与他几乎异口同声，都用极低的声音，清浅道。

他与她，同时凝视住对方。此时此刻，他的眸光温和而包容。曾经，深藏在阴影里的冷酷与阴鸷，都像水蒸气一般消失殆尽了。或者，自从他心里有了一束光，他便不再惧怕孤独与伤害。她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一时间也再难以言述。

“好好生活，愿你和蛋壳儿幸福。”白一尘伸出了秀美的手指，真诚道。

“你还记得蛋壳儿吗？”陆盼兮低垂了眼眸，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指：“那个动画片，我们都喜欢看的。白一尘，早点儿有个属于你和咚咚的小蛋壳儿。你一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咚咚阿姨，我们还会再见吗？”蛋壳骑在大象上，突然回头望着笑吟吟的董咚咚。

“会啊，等我回到帝都，就带你去吃最正宗的烤鸭和涮羊肉，好不好？帝都还有很大的动物园，除了大象，老虎还有熊猫呢？阿姨带你去玩，好不好？”董咚咚胡噜了一下小男孩刺猬一样的短发，咧嘴乐了。

“那你可不许骗蛋壳儿啊。我们拉勾勾……”蛋壳儿认真地伸出小拇指。

少女眨眨眼睛，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他的，他们同时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蛋壳儿，你为什么要叫蛋壳儿呢？”董咚咚终于忍不住好奇，勾了勾小男孩高高的鼻梁。

“你过来……”蛋壳儿悄悄看看正在正在告别的白一尘和陆盼兮，他勾住董咚咚的脖子，悄悄在她耳畔低语：“其实我还有个哥哥，他也叫蛋壳儿……可是听妈咪说，哥哥一出生没几天就去天上做小天使了。不过，妈咪不许我对外人讲这件事。我爹地好像不喜欢这个哥哥……”

董咚咚的心猛然被撞击了一下，若干种不可思议的猜测，如同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气泡，一一浮现。

“我妈咪说，我哥哥比我长得还好看呢……如果他还活着……”蛋壳儿认真地数着手指头：“他比小蛋壳儿大八岁呢……是个小哥哥哦。”

董咚咚困惑的突然盯住了陆盼兮，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还隐藏着很多秘密。

爱与不爱，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吧？然而情深情浅，谁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