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什么事了,不过明天要去帝豪酒店试餐,雨荨记得早点过去。”王素说。
“我会准时到那边的。”沈雨荨点头。
看着他们二人走上楼后,萧泽飞立马盯着唐晓用责备的语气道:“好好的你干嘛又提梓恒?还没闹够吗?”
一次一次地证明沈梓恒是沈雨荨的私生子,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萧泽飞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个游戏,也实在没心思再去追究真相了。
唐晓抬眸扫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道:“你不是开始怀疑我在故意中伤她了么?不把真相揪出来我怎么让你信服?”
萧泽飞不耐烦道:“梓恒是不是雨荨生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能不能请你别再揪着这事不放了?”
“泽飞,你没事吧?”说这话的是王素,她侧头扫视着身旁的萧泽飞:“你居然在护着那个贱女人?你忘了她欺骗你的事了么?就算你能忘得了她欺骗你的事情,那也不该忘了她伙同萧子靳抢走萧氏的事情吧?”
“爷爷本来就没有打算让我继承萧氏的,小心这些话让爷爷听了又不高兴。”萧泽飞扔下这句,起身快步往楼上走去。
客厅内只剩下唐晓和王素两个人,王素将视线从楼梯上收回,拍了拍唐晓的手背安抚道:“晓,你别搭理他,我猜他肯定是看不得沈雨荨好过才会变得这么神经质的。”
唐晓笑了笑,萧泽飞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比王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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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上,沈雨荨便立刻嗔备地瞪着萧子靳道:“你怎么又这样,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替我决定所有的事情?”
萧子靳扫了她一眼,一边解衬衣上的钮扣一边说:“刚刚我不是说过了么,就算我俩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要为萧家着想一下吧。”
“可我们明明是假婚啊,怎么能让我妈和我弟弟出席婚礼?况且我妈原本就挺当真的,这要是让她出席了婚礼,以后她可能就赖上你这个女胥了,到时你别嫌她烦就好。”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老早就在跃跃欲试地从萧子靳身上捞点什么好处了,这样的母亲连她这位亲生女儿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萧子靳?
萧子靳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没关系,让她赖好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嫌弃她们么?”
“我为什么要嫌弃?”
“因为她们不能像唐晓的父母那样给你长脸啊。”
“你觉得我的脸面那么容易丢么?”某人不以为然。
“你还挺自傲。”沈雨荨无语地飞了他一眼。
萧子靳冲她招了一下手:“过来帮我解一下扣子。”
沈雨荨看着他解了足有半分钟都没有把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犹豫了一下后才迈步走过去,抬手帮他解起了那粒顽固的扣子。
解了半天没解开,她有些无语地咕哝:“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好好的扣子不用非得弄这么高端复杂的扣子,费时费力。”
萧子靳好笑地说:“萧太太,你真的很不适合当妻子。”
“有种你休了我。”沈雨荨用力一扯,总算把那枚五角星形状的扣子扯下来了。好在衣服的质量好,并未因为她的简单粗暴而受损。
扣子解开了,他那健硕的胸肌展露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对他的好身材流口水,沈雨荨别开脸作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萧子靳了解她的心思,清浅一笑,迈步进了浴室。
沈雨荨不喜欢回老宅,一方面原因是回了老宅后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和萧子靳根本无法分房睡,只能一起睡在他的卧室。
转眼又到了这种又暧昧又尴尬的场景,光是浴室里面传来的水流声就足以让她心猿意马了。偏偏萧子靳还不好好穿衣服,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便出来了。
沈雨荨将双手往眼睛上一蒙,大声抗议:“别想勾引我,快把衣服穿好!”
“如果心思纯正,又怎会经不住别人的勾引。”头顶上空响起萧子嘲弄的声音。同时扑向她的还有他身上浓浓的、刚刚沐浴完的清爽气息,沈雨荨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起来了。
他说得对,她果然是心思不够纯正啊!
她越是逃避,萧子靳就越是想要戏弄她,大掌将她捂在脸上的两只小手生生地拽了下去,坏笑:“沈雨荨,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么?让人想一口吃了你。”
说着,他作势要低下头去吻她。
“别闹!”沈雨荨抬手抵住他的唇,心慌意乱地干笑道:“冷静,冷静,别忘了咱们是假婚......。”
“假戏也可以真做的嘛。”萧子靳挑眉,将她抵在自己唇上的小手拿了下去。低头......。
就在他的唇要沾上她的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慌乱的叫嚣声:“不好了,老爷子不好了......。”
是黄姐的声音,卧室内的两人愣了一愣,贴在一起的身体也在一瞬间松开。
“黄姐说的是爷爷么?”沈雨荨还在疑惑中,萧子靳已经随手掀了件睡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跑出去了。
在黄姐的呼喊下,原本渐渐安静的宅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脚步声和寻问声乱成了一团。沈雨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大伙已经赶往一楼去了。
她快步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地折回屋内,又从柜子里面抱出一个诺大的药箱后才急匆匆地往卧室门口赶去。
当她迈出卧室的时候,刚好碰到一身性感睡衣的唐晓从屋里走出来,两人差点撞到一块。沈雨荨本能地往旁边一避,正要侧身下楼,却被唐晓挡住了去路。
“大嫂,你抱着药箱干什么?这里又不是医院,想讨好爷爷也不用这么卖力吧。”唐晓说话的当儿,身体‘一不小心’地撞在药箱上,力道有点大,药箱‘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药瓶和工具滚了出来。
沈雨荨低头看了一眼滚了满地的药器具,气得甩手就给了唐晓一巴掌,恼怒地骂道:“唐小姐,人命关天,玩心机也请挑个合适的时间好么?”
唐晓被她一句话堵得又气又急,她说什么?说她玩心机?说她不顾人命?
没错,她就是在玩心机,沈雨荨那么想去老爷子面前抢功劳,她就偏不让她得逞。可她刚刚也只是一时起意,从没想过要罔顾人命好吧?这话要是让老爷子听去了她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而沈雨荨这个臭女人居然想反将她一计?将罔顾老爷子性命的罪恶扣在她身上?
“你给我说清楚,谁罔顾人命了?”唐晓不依不挠。
沈雨荨却懒得搭理她,也没心思搭理她,蹲在地上快速也捡拾滚落一地的器具。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出现在她的跟前,帮她一起捡拾地上的东西。
沈雨荨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发现居然是萧泽飞,她没有过多的去惊讶他为什么还没有下去,只是拜托地说了句:“你先下去看爷爷,麻烦你帮我把药箱拿到爷爷房里去。”
“你赶紧去吧。”萧泽飞说。
沈雨荨飞奔下楼,萧泽飞将东西收拾好,抱着药箱起身时愤愤地瞪了唐晓一眼,也大跨步地下楼了。
萧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不方便住在楼上,一直住在一楼,沈雨荨赶到他卧室的时候萧老爷子正趴在萧子靳的腿上吐得天昏地暗,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爷爷怎么了?”她走进去:“量过血压了么?还有......。”
“爷爷是吃了你那些草药才变成这样的。”萧子靳打断她的寻问,目光阴郁地瞧着她。
“草药?”沈雨荨怔了一怔,吃草药怎么会吃出问题来?刘太太每次吃都没事的呀。
一旁的黄姐说:“老太爷这几天都犯头疼,疼得受不了,如是提出试一下少夫人上回您带回来的草药,没想到才吃了一天老太爷就不行了,觉和头昏眼花,腹痛难忍。”
“天啊,这药不会是有毒吧?”王素怪叫一声,怪罪的目光扫向沈雨荨。
“不会的,这草药没问题。”沈雨荨转身吩咐一位小女佣去泡碗盐水过来,又问黄姐:“爷爷是什么时候吃的?吃了几回?”
“就今天早上吃了一碗,刚刚吃了一碗,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萧子靳情急道:“救护车为什么还不来?”
“我去看看。”萧泽飞放下药箱转身走了出去。
小女佣把盐水送来了,沈雨荨接过盐水,另一只手和萧子靳一起将虚脱的老爷子扶起,一脸歉疚道:“对不起爷爷,您先把这碗盐水喝了,然后咱们再上医院好么?”
“行不行的?”萧子靳皱眉表示怀疑。
沈雨荨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我不确定爷爷是不是因为药的缘故犯病,但盐水是催吐的,不管怎么样先把胃里的东西吐完再说吧。”
她知道萧子靳和萧家所有人一样都在怪罪她,可她也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萧老爷子喝了半碗盐水,果然狠吐了一番,他一脸虚脱地靠在萧子靳的身上。一只手捂着腹部。
“爷爷您是胃里疼么?”沈雨荨关切地问道。
萧老爷子没有搭理她,只是虚弱地摇着头哼哼:“你呀......差一点就要了我的老命。”
沈雨荨心虚地低下头去。
救护车终于来了,萧老爷子也被送上了救护车,沈雨荨正想和萧子靳一起送老爷子去医院,却被萧曼一巴掌甩了回来,愤愤地骂道:“你还有脸去?爷爷都差一点被你害死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瞬间驶出萧宅大门。
沈雨荨被打得小脸火辣辣的疼,可眼下她就算是心里有委屈也不敢说出来了,毕竟连老爷子都认定是因为她的药他才发病的。
萧子靳和萧泽飞陪老爷子去医院了,萧宅瞬间成了女人的天下,而这些女人又个个都是恨不得将自己剥皮剔骨的人。看着她们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沈雨荨暗暗地吸了口气。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冲一旁的黄姐道:“黄姐,爷爷的药渣和药碗都还在么?拿来给我看一下。”
黄姐摇了摇头:“碗当时就洗了,药渣也早就倒掉了。”
“怎么?你怀疑药有问题?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这样就能弄点什么借口来混淆视听?”说话的是萧曼,好不容易得了借口可以修理她一直看不顺眼的沈雨荨,自然不会放过沈雨荨。
沈雨荨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萧家的二小姐是么?刚刚你打我一巴掌我是看在爷爷生病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的,并非我畏惧你害怕你。如果你还想好好留在萧家当你的二小姐,那就请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态度好一点,如果做不到那就赶紧找个男人嫁出去。”
“你——!”萧曼气得一张小脸通红,愤愤地用手指住她:“沈雨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萧家长媳,你萧漫的大嫂。”沈雨荨冷然一笑。
面对着这样一帮人,她当然不能像以前那么软弱,更不能在她们面前哭哭啼啼。她能做的只有像现在这样,用她萧大少奶奶的架子去震慑她们,因为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好自己。
毕竟在这个家里除了萧老爷子也就萧子靳的地位最高了,只要萧子靳在位一天,这帮女人也就只敢在口头上欺负她几句,她早就看透了。
萧漫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外人这么欺负,王素自然也气得够呛。
一旁的唐晓则笑得极诡异,沈雨荨跟萧家的人斗得越热她就越开心,最好能把她斗出萧家。
见萧漫说不出话来后,她终于开口道:“雨荨,虽然你是我们的大嫂,你的身份比我们高,可这样说小漫实在有点太过份了,毕竟小漫也是因为关心爷爷的身体嘛。”
沈雨荨瞅着这个虚伪的女人,那天她真应该狠狠心在文件上签字,让唐家在榆市消失的!
王素也趁机开口道:“沈雨荨,你想说爷爷的药可能有问题是么?玩恶人先告状是么?如果爷爷的药真的有问题那也跟你这位萧大少奶奶脱不了干系吧?”
她看着沈雨荨脸色微变,表情好笑道:“现在这个家里谁最看不得爷爷好的?不应该是你么?爷爷不在了,你萧家未来女主人的位置就坐稳了。轻轻松松就可以将我们娘儿几个赶出萧家,甚至都不用像刚刚那样劝小漫嫁出去。”
“就是,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才会给爷爷乱吃药的!”萧漫愤怒地控诉道。
在这种情况下,沈雨荨自然是百口莫辩,也不屑于去跟她们辩,而是凉凉地扔下一句:“到底是谁没安好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想把罪恶往我头上扣?没那么容易!”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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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子的事,沈雨荨自然是睡不着了,为了弄清楚那药的副作用,她还特地打电话给远在岳城的外婆,把她老人家从睡梦中吵醒。
直到听见外婆一再的保证村里很多人吃,并且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后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如果不是她草药的问题,那就是老爷子吃错了别的东西?可是她明明记得晚餐的时候老爷子吃得很少很清淡,根本不应该吃错东西啊。
其实她一开始想要找回药渣和药碗并非在怀疑谁给老爷子下毒,而是出于职业的本能,一有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便是先化验。
不过后来经王素她们这么一闹,她还真有些怀疑萧老爷子的病是人为的,而下手的人并非想要萧老爷子的命,其真正目标是她,因为草药是她给老爷子带回来的。
王素说得对,如果萧老爷子突然倒下了,对王素娘儿几个是很不利的。甚至几乎没有再翻盘的机会,所以她们不可能去伤害老爷子的命,只是让老爷子出点状况,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来。
毫无睡意的她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屋内已经重新恢复了宁静。
沈雨荨来到厨房看了看,果然连垃圾都清理干净了,根本没有留下半点煎药的痕迹。
无从查起,那就是无从对证,连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重新回到卧室,沈雨荨才终于控制不住地仰天长啸一声以示发泄,同时趁早就荨子靳结束合约的想法更加强烈起来。她这才刚进门呢,宅子里面就上演起金枝欲孽的桥段了,真不明白这些豪门女人的一辈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知道萧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萧子靳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掐死她。
虽然明知道会惹来萧子靳的厌烦,可担心老爷子病情的她还是鼓起勇气拨通萧子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