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嫁,他们逼本宫嫁,我受尽凌辱,只求回家,他们截了我的后路,逼我再嫁,我又嫁了,生了孩子,最后他们连孩子都不能给一个母亲留下,哪怕一个孩子……都不给我留下……”
长公主的故事说完了。
她收回目光,看着简繁,噙着泪的眼与其说痛苦凄楚,不如说太痛之后的麻木。
是与许多命运凄惨的公主相似的故事。
简繁避开与她目光接触,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在已经发生的悲剧面前,说什么都不像是安慰。
“简大家怎么不说话?”长公主问。
简繁实话实说道:“简某不知说什么。”
长公主问:“简大家怎么不问本宫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简繁老实道:“简某的身份,不方便问。”
长公主道:“本宫叫你问,本宫命令你问。”
简繁心中觉得不好,却说不出哪里不好,硬着头皮问:“公主为何与简某说这些?”
长公主回答:“此次做使节,父皇和兄长们的意思,叫我嫁天盛和亲。”
简繁道:“公主不愿意?”
“不愿意,”苦涩微笑的唇角流出,“可本宫不愿意也没办法,他们说本宫自小享受了锦衣玉食,享受了这份高贵,就要承担这份责任,本宫自己……也认为这句话有道理。”
简繁只觉得要大大地不好,他有大大的危机感,但实在想不出长公主跟他说这些要做什么,这个凄苦的公主,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一点也想不到,不过他也不问,要说的话,她自会说。
长公主停顿了许久,等不到他追问,自己接下去说,“本宫想了,没办法,但与其嫁一个他们选的龌蹉之人,不如本宫自己选一个。简大家……”镇重道,“本宫想以公主之尊托付于你,你若觉得不便,本宫放弃北岳公主的身份。”
长公主的话,她身后的侍女都吓着了,脸色大变。
简繁更害怕,脑子里原本混沌,不知怎么个危机情况,此刻恍如光驱散了所有云,一切大白了。
虽有些猥琐,但他回忆起长公主故事里说的,“那族长年纪大了,却比许多年轻人还热衷床事,……可偏偏玩的花样猥琐无极。”
长公主当是怕了,现在索性选一名不会做那事的。
“公主……”
简繁真怕,他不怕天不怕地,就怕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女人,小磨城英姑的脸和面前尊贵的公主重合,他使劲摇摇头,摇走幻觉。
就算心里赶紧告诉自己这是公主,好好推辞就好,与英姑那种女子不同,不是蛇,不是蛇,就是个井绳,但他眼前还是不断出现幻觉。
英姑的事是他一辈子的痛,不能怪他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英姑把他腿都吓软了,身体的残缺可以治好,但心灵的伤痛即便好了,在最深处也会留下疤痕。
就怕跟英姑一样甩不脱,英姑一个弱女子,人人说英姑可怜,痴情一片,骂他始乱终弃,即便知道实情讲些道理的,也要说一句“英姑可怜,痴情一片,收了吧。”
精神层面不适影响到身体,简繁感觉晕,甚至感觉想吐,长公主见他脸色不对,伸手想扶他,“简大家没事吧?”
简繁虽然晕,但没彻底丧失意识,哪里敢让她碰到一点点,狂后退几步,又用轻功狂退,想立刻说明白了,但不知道说什么有用,转身就跑。
“本公主可怕么?”长公主看他吓得跟见鬼一样,也吓着了,回身问自己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