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歇歇,别晕了,”微微道,“然后,我说,你看,看她手脚有没有约束伤。”
“小的愚钝,敢问约束伤是何意?”
“捆绑的痕迹,淤青。”微微解释。
仵作哪里敢歇,袖子胡乱抹了把汗就回去查看。
“把她手臂抬起来我看看,话说能搬到光线好点的地方么?你眼神好,我眼神不好,太暗看不清。”
微微看不清是不是因为太暗,而是站得远,义庄存放尸体,选地选偏冷的地方,朝向也向北,再加上许多布置,阴气森森的,微微不敢进——是的,她就是这样怂。
一看国师大人看不清,城守好说歹说,拜托葬婆将尸体搬到了阳光下,微微挡着眼睛,又道:“太阳太大,晃眼。”
城守:“……”
“放义庄门口吧,这里这里。”微微挑了个有遮阳的屋檐下。
好容易放好,叫仵作把死者手臂抬起来,仵作又为难道:“大人,这个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大夫么?大夫眼中不是没有男女?”
“小的惶恐,小的哪里是个大夫?就边城一小仵作耳。”
“耳?仵作不是大夫么?还不如找个大夫来,对了,怎么把他忘记了?”
神医施针,天天跟微微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徒弟长,徒弟短,一旦不跟了,微微——还真想不起他来。
施针忙着研究小仙子的身体呢,可是仙人的身体,他完全沉浸在里面,微微派去的人根本请他不来,是蓦然领命去绑来的,一脸不高兴,脸耷拉地比葬婆还难看。
“老夫治活人,死人归阎王爷管。”施针道。
“这几天你研究小仙子的身体,又取血又切片,还想把手臂接上,看能不能长回去,顺便讨好,我看你做得不过分,我才没管,当我不知道?”
“死人在哪?!生前得过什么病,都给我宝贝徒弟看出来!”施针跳。
“仵作也别白辛苦来一趟,学习一下吧。”微微道。
仵作连忙领命。
经施针和微微仔细看,死者手腕、脚腕没有约束伤。
“能看出哪处伤口是致命伤么?”微微问。
施针为难,“为师推测,心脏,心脏一刀。”
“我觉得,我猜,我推测,应该,大概,可能,凶手并没有最先扎心脏,反而是最后扎的,不然失血量不会那么大,人心脏不跳了,没有泵了,血就不会流出许多了吧?师傅您觉得呢?师傅你不知道,现场一间房,地上全是血。”
“有理。”施针同意微微的观点,不知是真同意,还是两声师傅叫得他心花怒放——虽然知道是奉承,但还是开心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