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微沉默地看着莫承南，这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停止了。

像是在仔细思考什么问题一般，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接受。”

“你让医生来，我要亲口问他。”唐初微不依不饶。

莫承南看见唐初微的双臂露在被子外面，倾身上前想要替她盖上：“初微……”

“啪！”

是重重的巴掌打在手背上的声音。

“你走开！让医生来，我要找医生，我有问题要问他！”唐初微疯了一般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打开了莫承南伸过来的手，因为力道太大，他白皙的手背上迅速泛起一片红，可是现在两个人都无暇顾及这些。

唐初微的双臂被莫承南死死钳制住，她在他的怀抱里奋力挣脱着，眼泪已经流了满脸，连嗓子都已经嘶哑：“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我要见医生！我要找我的小不点……”

听到小不点三个字，莫承南的心骤然一痛，那是唐初微昏迷之前一直喃喃叫着的三个字，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长长的手臂一用力，唐初微纤弱的身体被莫承南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心里一片冰凉，早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感受这是自己连做梦都会想要躲进去的温暖怀抱。

变了，一切都变了。唐初微在心里这样想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靠在莫承南的肩膀上哭了多久，只知道男人宽厚的肩膀一直都没有动过，直到她从那上面抬起头。

唐初微的眼睛已经红肿，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苍白脸颊上的泪痕早已经干透，唐初微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事实，可是唐初微还是把这个残忍的问题问了出来，她要用这种方法让自己记住小不点是怎么从自己肚子里没的，而又是因为谁没的。

莫承南的声音也同样平静：“是。”

“今天那群人，是冲着你去的吗？”唐初微看着莫承南的眼睛开口。

男人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地躲闪：“是。”

“莫承南，你今天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如果我没有在那里碰到你，就不会遇见那群人，我不会因为担心你而奋不顾身地朝你跑过去，也不会跟着你在树林里乱打乱撞，我的孩子也不会……！”

因为嘶吼地太过大声，唐初微已经红了眼，说到这里，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莫承南全程都在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过任何的反驳，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团乱麻，心像是被一只手揪扯着一般，上不来也下不去。

“你想回家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莫承南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