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家伙反应太快了。
话说红烧鱼肉多加辣椒味道非常不错。
拉斐又抚摸了好几遍自己的坐骑,嘴里反复念叨着格登,林初墨这才知道旗鱼原来也有名字。
有名字就更麻烦了,吃掉吧会觉得有感情,不吃的话就很浪费。
格登先生被林初墨垂涎的眼神盯得快抽筋,刚一知晓到拉斐的意图就猛地往下扎。
这次林初墨没有落下,他和拉斐一样扣住旗鱼结实的鳞片,很快就潜入海底。
大概游了三五个呼吸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中,突然多了点别的色彩。
一群荧光闪闪的小鱼像星星一样四处游荡,周围苔藓似的生物绿幽幽的,也释放着黯淡的光线,放眼看去,简直就是一片绿绒绒发光的草原。
一截截形状奇怪的断壁残垣显露出它的古老和冰冷来,发光苔藓只生长在附近,没有一个是长在那些有明显人工痕迹的遗迹建筑上的。
很快,林初墨看见了第一个完整的石堡,它的顶部是圆形,但矮胖的墙楼像座小塔,下半部分有一个巨大的缺口,但塔身之坚固,到现在也没有倒塌。
自那缺口之中,林初墨隐约看见了一条阴影般的东西闪过,像水藻又像鱼尾。
“不是这个。”
拉斐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是伸手比划起来,又指了指前面,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矮塔,仿佛里面藏着可怕的怪物一样。
林初墨注意到,旗鱼也刻意避开那个地方。
他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没有好奇到非得钻进去一探究竟。
两人一鱼接着往前游,接着遇上了大片石堡群,但拉斐都用手语表示那不是目标。
直到他们远远离开石堡群,来到一座残破的小石屋附近,拉斐这才点头。
林初墨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石屋,眼神不解。
拉斐率先游进屋里,掀开一块斜立的大石,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地窖,他没有停下,径直钻入地窖。
林初墨等了一会,看见他抱着一个堪堪能通过出口的金黄海螺游出来,海螺的盖子紧紧闭着,底壳颜色是乳白带点黄色,越中心的位置越金黄。
它像八爪鱼一样,在壳上支棱着长长的刺,但并不如何尖锐,每一圈壳上都长着这样的刺,淡黄色,遍布金黄圆斑。
林初墨指了指那东西,怀疑是用来吸引骑士级生灵的食材。
但他猜错了,拉斐用手势表示,这就是他们此行要抓的坐骑,而且下面还有一只。
林初墨的世界观被刷新了,难道骑士级生灵已经稀缺到,大家族都开始找难以移动的脆弱生灵了吗?
拉斐把海螺放好,接着又从地窖里抱出来第二个大海螺。
但是第二个要稍微大一圈,以至于出来的时候卡在出口,让拉斐不得不动手掰断出口的石板,好让它松开。
林初墨则凑到第一个海螺前,好奇地摸来摸去,说起来,在他的印象里,这种海鲜的烹饪方法一般都是加蒜末调料直接在壳里烤熟。
这东西抓起来这么轻松,吃一个拉斐不会有意见吧?
这么想着,林初墨已经不自觉将金黄海螺抱在了怀里,拉斐还以为他是来帮自己拿的,于是比划着手势表示可以离开了。
两人在金剑旗鱼的帮助下缓缓向上游,格登先生时不时浮出水面帮他们确认方向。
当他们看见一处飘浮在海面的帆船底时,两人就知道已经抵达正确位置了。
林初墨打算浮出水面,却被拉斐拦住,他反复比划手势,示意林初墨把海螺丢掉。
后者思考片刻,松开手,目送大海螺直直往下掉。
拉斐几乎是同时松手,然后拉着林初墨往上浮,两人很快浮出水面,帆船上扔下来一条粗麻绳,他们很快就爬进船。
拉斐握住从卡兰手里递来的佩剑,对准海面闪电般劈刺了一下。
但林初墨看得很清楚,他一共劈了十三次,长短节奏各不一致。
接着水面闪过巨大的黑影,伴随着巨大的水花,两只海螺瞬间飞了出来!
是被格登先生用尾巴拍出来的!
看见这个画面的瞬间,林初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段奇怪的记忆,一只海豚尾巴一甩将一只可怜的企鹅拍上天空,无助又凄惨。
还没等他相通其中的意义,只见两个比人还大的海螺同时张开紧闭的盖子,从中射出无数触手疯狂地摆动,当场就有三个倒霉水手被海螺触须贯穿了身体,抽搐着倒下。
显然,那些触手带着剧毒。
卡兰卡普躲开第一波攻击,金黄海螺们同时掉进海水中,迅速闭上盖子。
但下一秒又被旗鱼狠狠地拍出海面,海螺壳里依旧射出张牙舞爪的触手,接着掉进海中。
反复十几次后,海螺终于不再伸出触须,任由格登先生把它们拍到船上。
甲板上所有的普通人都躲了起来,卡兰卡普各自朝着一枚海螺走去,他们深吸一口气,对视一眼,内心显然不平静地坐下来,朝金黄海螺缓缓伸出手。
就在他们手指即将触及海螺未闭紧的盖子时,各有一道半透明的触须扎进他们的手臂!
接着,林初墨看见两人同时闭上眼睛,手臂爬满了紫色蛛网般的血管,他们裸露的皮肤都泛起可怖的青灰色,让人一度以为他们已经死去。
但在大概三个小时之后,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眼珠和血管是一个颜色,瘀紫中带着丝丝缕缕的艳红。
叽!叽!
两只大海螺一前一后同时发出怪异的叫声。
林初墨知道这种东西没有发声器官,大概是挤压到软体内的气腔发出的声音。
卡兰二人再次忙碌起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绯海藻和金马尾笔,开始利用那种粉红色的颜料绘制结缔仪式。
有意思的是,他们都绘制了主仆仪式纹路,六角形的形状很特别。
拉斐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仪式纹路直接画在海螺壳上,等绘制完成后,两颗大海螺和两个人类身上同时泛起色泽艳丽的红光,接着绘制的痕迹消失了,看起来就像没有区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