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在安置营地,我出来逛逛,没想到反而惹了麻烦。”
“倒也不是你的错。乔氏的人……罢了,我是小辈,不能说长辈的不是,但几位表弟确实应该管教了。”泽世先一脸凝重。他自认泽氏家教严明,对附庸家族的约束也很严格,那两个乔氏子弟的嘴脸,他若不是亲见,简直难以相信,他们祖州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仙修。
倒是潇清欢见他如此,伸手扯了扯他的流苏:“泽家主见人三分笑,你兄长也温煦谦和,怎么你总是一脸严肃的?难不成谁欠你钱?欠多少?我替他还了,换你笑一笑好不好?”
泽世先终于破功:“常听人说潇大公子十分风趣,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一旁莫雪蝶也用团扇遮着嘴笑出声来。
“既然受人之托,那就得忠人之事。修大公子不在,我就陪二小姐四处逛逛吧。”潇清欢又看了一眼泽世先,“小公子一起?”
“两位叫我阿先就好。”泽世先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本就英俊的少年郎,笑起来让人觉得十分亲切,“潇大公子年长我两岁,世先就高攀了,叫你一声清欢兄,如何?”
潇清欢并不在意这些虚礼,笑着点头。心里尊敬,便是直呼其名也无不可,可若心里轻贱,哪怕叫前辈叔伯也不会受用。
“两位也不要二小姐二小姐的,叫我小蝶好了。”莫雪蝶也笑了起来。
三人结伴,潇氏和泽氏都没人跟着两位公子,凭两位公子的修为,倒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莫雪蝶身后跟着不少莫氏的人。方才他们没能护好二小姐,此刻都有些自责。反而是潇清欢开解他们:“你们脸皮薄,不好意思。下次见到这种浪荡子,打一顿就老实了。”话音没落突然捂住嘴,看了一眼泽世先,见他不以为忤,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也觉得他们该打,清欢兄不必顾忌。”
莫雪蝶手里拿着团扇,笑容甜美可人:“我莫氏今时不比往日。长姐一再嘱咐,此番前来需韬光养晦,切不可惹是生非,他们害怕我受委屈,又怕被长姐责备,这才畏首畏尾。更何况,几句话而已,比这更难听的我也听过。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小蝶生在世家却不能修习,至今仍是一介凡人的缘故么。方才我还担忧,若是潇大公子真的跟他们动起手来,小蝶要如何劝阻。”
入门看家世,通脉看资质,悟道看机缘。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越是大世家的子弟,入门越早,而像莫雪蝶这般,生在十大世家,年过双十仍未达到入门境的,极为罕见,两个乔氏的仙修敢过来欺辱,也正是这个缘故。
“我跟人动手,是我的事,你劝什么?别说他们跑来欺负你,就算是走路遇见,我看他们不顺眼,打上一顿,也没什么不可。”
要说潇清欢这横冲直撞张扬跋扈的性子,也是有来由的。潇氏家主潇铭圭与发妻情深意笃,当年他夫人难产故去,潇铭圭对儿子“克死”妻子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甚至不愿抚养儿子,而是将刚满周岁的潇清欢送去了长州,交给好友清泉天士莲威夫妇代为照顾。直到潇清欢长到十多岁,潇铭圭为了方便打理家中事务,不得不纳妾,这才把儿子接回身边教养。潇清欢初到长州之时,莲威夫妇尚没有子嗣,待潇清欢如若独子,视为己出,除去大是大非的教导和品格上的匡正,平日竟是以溺爱为主。便是后来收了雪千影,有了亲生儿女,对潇清欢也是宠爱依旧。而回到炎州之后,潇铭圭一直觉得对儿子有亏欠,更是不曾约束什么。
但也不是没人管得了潇大公子,无常元君就时常给他做规矩,奇怪的是,他竟会乖乖听从。究其原因,不过三个字:打不过。
“潇大公子怎么这般游手好闲?不陪着潇伯父,潇氏营地那边也不需要你照看吗?”
三人往前走了不久,迎面一片雪青色翩然而至,与长州特产的荷花如出一辙,鲜亮鲜活,却又遗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像极了莲氏传家千年的好品格。
潇清欢不以为忤,笑容满面:“父亲怕我在陈氏营地那边待久了觉得闷,又怕我人前失礼,就先打发我过来了。含欢和亦欢一路御剑而来十分疲累,我叫人护着她们,找地方歇息。至于营帐那边,有岑枫张罗着,也不用我操心,就寻思过来看看你们。结果先遇见了莫二小姐和泽氏小公子。”
虽然大家都在陈氏主营那边有过一面之缘,但没说过话也算是不认识,潇清欢便主动对泽世先和莫雪蝶引荐:“这位是长州莲氏的千金,藏稚元君莲芙,也算是我的小师妹。”
莲芙与莫雪蝶和泽世先见礼问好,端庄态度,让潇清欢看了十分新鲜。
“英儿呢,没与你一起?按理说打理营地这种事情,用不着他这个少家主过问,如尘不是也来了吗?”潇清欢朝着莲芙身后看了看,只见两名莲氏的师妹,平日里也都是跟莲芙玩在一处的,再没有其他人了。
“确实是辛如尘师兄在营地那边照看。兄长被无忌哥哥拉去那边看切磋比武了。”莲芙笑意盈盈,掰着手指,“算算咱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想你呢?”
“不想我是吧,下次再想铸兵器,陨铁你也别想!”潇清欢笑呵呵的威胁莲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