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找人找到发疯,浮光槎上却一如既往。仙尊弹了半日的琴,也觉得无趣,自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雪千影没有问,依旧坐在书房里,但手中的书也没有继续看下去。
虽然人不在眼前,她多少自在一些。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须得那个人松口了自己才能离开,但如何让他松口,雪千影毫无头绪。
但一连数日相处,雪千影并不相信仙尊是个蛮横无理强取豪夺之人。对于他和花盈袖的那段过往,也多了几分好奇。
于是雪千影在书房枯坐了整个下午。
又一日早上醒来,仙尊已经起身离开。雪千影换了衣裳,在卧房里转了两圈,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日都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间房子,便背着手转了两圈。房间内装饰朴素雅致,丝毫看不出这是天下第一人仙尊的卧室。
身居上位而不骄奢淫逸,这一点雪千影倒也佩服。
站定在花盈袖的画像前,雪千影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对画像动用溯回术?
这样她就能够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准还能找到让仙尊放自己离开的办法。
想到这里,雪千影伸手握住了画轴,灵光闪动,自己刚刚看见花盈袖对镜梳妆、仙尊提笔为她画眉的画面,自己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弹开了。
雪千影整个人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手指更如同是被雷劈电击一般,酥麻疼痛,使不上力气。
“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和脚步声,仙尊出现在雪千影的身边。
“你还真宝贝这幅画啊。”雪千影趴在地上起不来,但言语间却不肯服软,“我就是想对这幅画施展溯回术,想知道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看看你忘掉的那些事,仅此而已——你至于吗?你要是真宝贝这幅画,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你把它挪走行不行?”
雪千影强硬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身边仙尊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把她扶起来,抓过她的手指,确认没有外伤,这才放心。但也没说别的,只是叮嘱她,不要再触碰这幅画。
“我是真的不懂。”雪千影有些破罐子破摔,也有些是发自真心,“你先动心动情,主动求娶,却又在大婚之日弃之而去。你说你都忘了,却又连一幅画都不肯让外人触碰。若说你是放下了,又何必找一个替身?你说你没放下,你又为什么能纵容这样一个替身?”雪千影伸手揪住仙尊的衣领。
“不要无礼。”仙尊想要推开她,却几乎没用力。自然也没有推开。
“无礼?我对你无礼还少吗?”
“是,是我纵容你。”仙尊无奈地笑道。
雪千影一把将仙尊推开,几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仙尊猝不及防之下,被推了个趔趄。
“你这算什么?自己都没想明白,非要把我也拉下水?我求求你了,我平生第一次求人,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雪千影看似歇斯底里,但实际上对这种哀求完全不抱希望。
小姑娘眼中的清明落入仙尊的眼底,将方才的焦虑一拂而散。仙尊站起身,走近两步,伸手示意雪千影拉着他站起来。雪千影却扭过头,不看他。
“你知道救命稻草吗?”
仙尊收回手,缓缓开口:“你之于我,就是那根救命稻草,你说,我会放了你吗?”
雪千影看向仙尊,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他眼角仿佛有泪光。
亲自帮雪千影调理了因为术法反噬和被他拉开时所受的内伤,并再三确认她没有大碍,仙尊将雪千影拉起来,将她按在椅子上,没再多说什么,自己先行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再三嘱咐她,不要触碰那幅画。
雪千影冷静下来,越发觉得其中有很大的隐情。她盯着那幅画看了半天,想来应该是害怕这幅画损毁,所以仙尊才不让自己触碰?毕竟这可能是花盈袖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但她还是搞不懂,仙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救命稻草,又是什么意思?
雪千影眉头紧锁,沐恩从外面进来打扫房间。
“你还真勤快,整个浮光槎上的活儿都是你一个人做吗?”
沐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