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摊主却不肯。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妇人,用掸子轻轻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货品,挑了几个品相实在不好的收了起来,剩下的重新归类摆放,拒绝了雪千影赔偿的提议。
“我不赔,我买行不行?”雪千影也无奈了,这么犟的姑娘家,也不多见。
小妇人满脸带笑:“姑娘一个人,买这么多簪子,几时才戴得完?若是喜欢,挑上一两支也就算了。”
“我买了送人行不行?”雪千影捧着钱袋,心说这有钱花不出去的滋味,也挺难受的。
小妇人哈哈一笑:“姑娘是外地人吧,这些发簪,用的是我流州独有的巧雀羽毛,看着轻盈又光彩夺目,实际上这光彩只能留存三两个月,所以也只有新年才做一批拿出来卖。姑娘要送人,总该送些持久耐用的东西,这小小的巧雀羽毛,也承载不起姑娘礼遇他人的心意呀。”
正说着话,宋飞燕和莲芙四人找了过来,看见雪千影,宋飞燕埋怨雪千影转眼间就走了这么远让她们好找,莲芙则兴致勃勃的要给师姐讲述这女儿堂里的热闹情形。
“原来姑娘是宋大小姐的朋友,失敬了。”那摊子上的小妇人认得宋飞燕,见宋飞燕对雪千影撒娇之中还带着敬重和客气,便猜到这位身份不凡了,更加不同意雪千影“包圆”的提议了。
宋飞燕看了看雪千影,又看了看小妇人,连忙行礼:“原来是颖夫子,飞燕失礼了。”又指着雪千影和莲芙道,“这二位是长州来的客人,不懂我流州的风俗,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飞燕代她们向夫子赔罪。”
小妇人连忙伸手将宋飞燕搀扶起来,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宋飞燕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雪千影与这位颖夫子起了什么争执呢。
“这位颖夫子,是我天墉城里最有名的蒙学女夫子,每年想把孩童送到她家学堂里的父母不计其数。”宋飞燕给雪千影和莲芙介绍,“之前说好明日带你们去看学堂书院,第一家就是颖夫子那里。”
莲芙见宋飞燕这么说,眼睛都亮了,连忙给颖夫子行了大礼,又道:“师姐撞了你的摊子,按理是该赔钱的。夫子大度宽宏,不教我们赔,我们领情,但尽数买下已经是下策了,我们不能再失礼了。”
颖夫子笑着摆摆手,又将之前对雪千影说的话说了一遍,直说这羽毛不长久,也不值钱,让雪千影统统买回去,实在是不合适。
宋飞燕见两厢僵持,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调停:“这样吧,我们流州有二月戴羽出行的习俗,这些发簪,我都买下了,还请夫子着人送到我宋氏宅中。至于这银钱,我若要付,夫子必然不许,不如就当成我们捐给书院的好了。”
两边各退一步,这已经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雪千影和莲芙不能不给宋飞燕这个主人家面子,而颖夫子毕竟还要在天墉城生活,总不能驳了宋大小姐的面子。于是两边都点头答应,算是认可了宋飞燕的提议。
宋飞燕更代莲芙与颖夫子约定,明日一早登门,前去学堂相见。颖夫子手里捧着三个沉甸甸的钱袋,看着一行五人爽朗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感激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