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像只白猫似的,蜷在夜小楼怀里,被轻轻抚着脊背,整个人乖顺又柔软。
“心里好受些了?”夜小楼轻轻吻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
雪千影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终究是两条性命,我不可能无动于衷。不过醉了一场,又……心里确实痛快了些。”
“所以我才不想是今日。”夜小楼将人搂得紧些,“花好月圆的日子哪天不行,偏偏选今天。偏偏你又喝了酒。”
雪千影抬头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夜小楼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对,我不该欺负你——”雪千影一把掐在他腰窝上,夜小楼连忙改了口,“不是不是,说错了,是我该早点欺负你……”
结果自然是又被掐了一下。
夜小楼反手抓了雪千影的手,稍稍用力压在床板上,嘴唇凑过去,轻轻的吻了吻带着薄汗的雪白掌心。身边的人终于消停下来,下巴在自己胸口蹭了蹭,算是示好,也算是告饶。
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是美人所赐,无论是疼还是痒,夜小楼都只能受着。不止全盘接受,还得甘之如饴,讨好安抚,求一个桃灿李艳,求一个鱼水合欢。
“明知凶手,却无法为他们伸冤,更没有立场为他们报仇。亏得那欧阳路对我十分仰慕,若泉下有知,知我亦是个冷血寡情之辈,不知该有多伤心。”
“天下仰慕你的人多了,今天这个死了,明日那个伤了,哪能各个都照顾得到?”夜小楼拍了拍怀里的人,“想护的人护得住,便可以算是问心无愧了。”
雪千影还要说什么,夜小楼撑起身子,低头看着她:“我知你后悔,如果我们随他二位一起前去风凌,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可你我护得了他们一时,也护不了一世。青宏总能找到机会下手——再者,今日青子衿的出现,始终让我介意。”
“你是说……”雪千影似乎明白了,又还是有些想不通。
“我们并不知道欧阳路来鳞州到底做什么。更不知道青子衿出现在潇湘所为何事——总不能是来帮陆氏筹备名仙擂的吧?分别时欧阳路欲言又止,我当时就猜想这里面或许有文章。茕茕,西南若是一滩浑水、非阿横阿齐那样的智计方能够运筹帷幄,那中原就是三足鼎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你我能够参透的微妙局面。欧阳路死得是可惜,可你也帮他们讨了一个说法,这就够了。”
雪千影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我这样说,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冷血吧。”夜小楼伸手揉开了雪千影紧蹙的眉心。
雪千影勾唇一笑:“当然不会。我不是说过么,你对我,不用这么小心。”
“茕茕,”夜小楼拉着雪千影的手,抵在自己胸口,“你对我,和,我对你,终究是不一样的。有些话你不喜欢听,我以后也不会再提,只是,”
雪千影伸手按住夜小楼的嘴唇:“别说了,你不会是你父亲。我也不是我娘亲。”
夜小楼霎时间欢喜起来,将人拉进怀里,细细地嗅着:“你懂就最好了。”
雪千影攀上夜小楼的肩膀,又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一个香吻:“睡觉。”
说着,将人带倒,抓过被子,蒙在身上。
第二天一早,夜小楼先醒了,吻了吻怀里的人,便起身,寻思着给雪千影弄些吃食。画舫上除了几个船把式,夜小楼并没有留太多人,自然也没有厨子。雪千影两顿没正经吃了,昨天灌了一肚子酒,又折腾了半宿,夜小楼有些心疼,总想着给她找点合口味的哄她开心。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上岸去买新出锅的点心回来做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