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在煮茶的过程当中,茶刀茶针等没来得及清洗,直接放回了竹筒,所以沾了少量的毒素。”雪千影分析道,“而且这茶刀和茶针虽然也是银制,但不是新的,用的久了难免发乌,故而接触到有毒的茶叶,也没有人发觉。”
由此可以断定,这毒一定是下在茶叶里面了。或者说,更容易的做法是,直接将用来奉茶的茶叶给换掉。
但这对调查何人投毒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夜云台上的茶叶和茶饼,不仅品类繁多,而且每日消耗量巨大。而奉茶行礼只需要这么一点儿,从哪里都能挪得出来。而且事后,被人往灶坑里这么一丢,根本找不到证据。
夜小楼想要去将那个照看炉火的人控制起来。但夜一平不同意。她认为这样必然打草惊蛇。一个知根知底的仆役想要害她并没有充分的动机。若不是受人引诱,就是被人推出来挡灾的。
“只等夜小城那边的消息,看看这几日小轩与这名仆役是否又有接触。若是坐实私相授受,便当场拿下,我也好有话去跟他父母说。”夜一平这样坚持,夜小楼也不能忤逆长辈,只能派心腹盯紧这个仆役。
几人正准备离开茶房,夜远带人回来,说是城中所有的药行都已经查问了一遍,近一月确实有几笔关于隐血草的买卖,但药方、用量都与账目对得上,禁得起推敲。其中几个计量比较大的,夜远还派人去买主家里查证,也都没有发现问题。
“少主,周边的城镇还要继续查吗?隐血草不是易得之物,不可能完全找不到线索,少主若要继续追查,我今日就将人手派出去!”夜远请示道。
夜小楼摆摆手,示意夜远先下去。之后才面色沉重地说道:“小轩自新年以来时常外出,根本无从查起。再者,外人带进来也不无可能……”
没等夜小楼把话说完,就被夜小婉打断:“九哥切不可这样怀疑他。小轩的性子是不好,可胆子从来不大,人品也不坏。平日里在夜云台仗着身份有些跋扈,可几次外出你也见着了,是很有夜氏子弟风范的。九哥,我知道你是气他从前欺负我,这这些日子他也改了不少。勾结外人是叛族重罪,是要株连父母兄弟的,他必然是不敢。”
夜小楼听了不言语。夜一平继续劝道:“我也觉得,虽然小轩嫌疑最大,但你也不能冤枉他。只一点,若真是他,如何能缜密到这种程度。你们觉得,这是小轩能够做得出来的?他若是有这心机,干点什么不行,何至于此呢?”
夜一平一番话,虽说是在为夜小轩开脱,但夜小婉也觉得很有道理,更劝夜小楼,总不能因为夜小轩人品不佳,又与自己有过节,就一味的不顾线索和证据去怀疑他。
“现在没有证据,你们的话我也不能反驳。但现在还是他的嫌疑最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夜小楼反驳道。
夜一平知道劝不动他,只能调转话锋:“既然这样,不如对外宣称已经查清,凶手自戕谢罪,外松内紧去查。不然闹得久了,传出去也损害夜氏声名。”
夜小楼点点头,答应了姑母的提议:“小城哥那边盯着他,我这边盯着那个仆役。剩下的,就要看证据了。若是他们真的被抓了现行,到时候别说是一苍叔父和婶婶,就算是伯父也不能为他开脱。”又叫来心腹去给夜小城传话,让他千万把夜小轩看紧了。
结果没等逮到夜小轩的把柄,当天夜里,夜云台就遭了刺客。不知哪里来的人,窜进了正院,意欲刺杀夜一行。当时夜一行不在,夜小楼也去了雪千影那里。护卫本就薄弱,又想抓活口,下手不重,却让贼人逃窜了。
护卫们正要追捕,却见夜小轩带伤而来,手下人抬着一具尸体,正是那个刺客。据夜小轩所述,这人撞到他手里,他带人拼得受伤将人擒下,却不曾想刺客牙齿里藏了毒丸,眼见无法走脱,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