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序见状说道:“传闻那阿骨讫的坐骑乃是一只硕大的鹰,很善于在高空中藏匿身形。元君应该是去见他了吧?”
“前辈知道得真多,可不像是被关了几十年的人。”修正忽然笑道。
“绾氏想要用我家学的堪舆之术,时常过来游说,自然也要带些外面的消息给我。”商序回想起被囚禁在绾氏地牢之中的日子,神色暗沉下来,“地牢昏暗,不见天日。若是一直没人理会,我一个悟道境的高手,找个机会自尽也不难。可就是这点点滴滴的消息吊着,总让我错觉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天长日久,心气渐渐散了,到最后,就连自尽的勇气都没了。”
修正咬了咬嘴唇,之前商序的话,确实让他有些怀疑,但并不想捅人痛处。眼下见商序如此,心中不免有了几分懊悔。
幸而商序没有责怪,甚至还笑了笑,指了指夜空中某个方向:“元君好像是在那里吧?”
夜小楼和修正都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夜里视物不易,但月光清润,撒在云层之上,隐约可见棕褐色的羽翅扇动,忽隐忽现,偶尔又能看见一抹猩红,应是雪千影罗伞上的纱幔迎风飞舞,都点了点头。
雪千影正在阿骨讫那只名叫阿沁的鹰身上,与他盘膝对坐。借着月光简单查看阿骨讫的伤势。阿骨讫伤得不轻,被纱布裹得眼见胖了一圈,且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和药味。最重两处伤势,一在胳膊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还沁出血迹,吊在脖子上。另一处是右腿大腿,绑着两块木板做固定,应是严重的骨折。
阿骨讫任她摆弄,脸上却很高兴:“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站不起来,行动不便。恩家主又不知跑去哪里了。可把我愁坏了。”
“一年没见,你这中原话是越说越好了。”雪千影客气了一句,又问阿骨讫这伤是何人帮忙包扎医治的:“我的一位好友,就是之前救过我很多次的那位修先生就在城上,你若有哪里不好,我去找他来给你看看。”
阿骨讫却拒绝了:“恩家主派了家里的大夫给我,还带了不少你们中原的伤药。幸好有他们全力救治,不然我这条腿怕是就保不住了。”阿骨讫低头看了看月光下阵列于城前的兽人族大军,“至于陈兵枫桥是我的主意,我传信给恩家主解释过,不知他收到没有。那小孩四处杀人,杀了不少我兽人族的子民。若是坐视不理,我这个大祭司怕是就要不稳当了。可我总觉得事出有因,不能真的攻打枫桥,断了两族进来通商和交好。所以只能围而不攻,等你过来。”
“等等,你说小孩子四处杀人?”雪千影蹙起眉头,“哪来的小孩,谁家的小孩,什么小孩能把你伤成这样?”
“你还不知道?”阿骨讫也很是惊讶,见雪千影摇头,也皱起眉头:“我还以为你是来帮着抓人的。伤人的是乃是恩家主的弟弟,好像叫无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