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药师转头去看那空中漂浮的几株草木,双目充血,疯魔地抓了抓头,“到底是什么草木?”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不对……可以去问连夏……既然他草木知识如此厉害,必定知道这三株是什么草木!”
他猛地站起身,就要走出密室。
脚步突地又是一顿,“不行!再想想……等我再想想……说不定会想起来!老夫才不想去求助未来徒弟……”
他面色挣扎,一咬牙,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身子一闪,坐回了石床上,死死盯着空中的草药,身上哪有什么气度什么姿态,整个就像是没了魂魄的老乞丐……
“是什么呢……我一定要想起来……想起来……不然打赌输了,老夫不仅收不了徒弟,还要成为那小子的徒弟……”
痴狂的喃喃自语自封闭的密室中传出,消散于空气中……
明明是正午的天,该阳光灿烂,可今日,却一反常态,晴朗的天渐渐阴下,这是今年最让人压抑的一天。
光天化日之下,夏连翘与墨沉嵩,照样能瞒过无数人、无数目光,自皇宫离开,潜入柳家。
与上次一样,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柳家后山。
再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山窝窝,打开了禁制,看到了那磅礴辉大气着浓郁灵气的灵脉。
她眸光一沉。
旁边墨沉嵩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二人互视了一眼。
他将她搂住,带着她飞身掠上了灵脉旁边那高耸的峰巅。
自上而下,环视四周,那是一种绝对睥睨的气势。
二人并肩站立,风将他们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墨发飞舞缠绕。
夏连翘目光定到了对面的灵脉上。
精神力铺天盖地席卷而出,将灵脉包裹,一直向下,寻到了根处。
她嘴角微勾,弧度浅淡,却与平时的笑不大一样,带着一丝寒意,一丝冷沉。
只有在她真正动怒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气息。
一如当初在东陵的明王广场,她以一人之力敌三国攻击之时。
“娘亲,墨墨,快!咱们快拿走他们的灵石!让他们哭去!谁叫他们要欺负娘亲!谁叫他们染指墨墨!”连城翅膀一拍,在二人身边扑腾飞绕,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像是被欺负的是它自己。
夏连翘挑眉,“拿走他们的灵石好像也太善良了一点!”
“噶?”连城一愣,飞到了夏连翘面前,小眼珠对上她波光流转的眼眸,狐疑而不解,“娘亲……这还善良啊?”
它以为,这是对柳家最大的惩罚了……
不过,其实它也是说说而已。
它虽然是只鸟,但是!它也是有智商的好伐!
这灵脉那么大,原石那么多,就算娘亲有独特的赌石技术,也没办法一朝一夕将这儿的灵石全部搬走!
所以它刚才那么说,只是想着,能拿多少是多少,灵石这个东西,拿走一块,都像是在割他们的肉不是?
可没想到,娘亲居然说善良?
颠倒了吧?
连城迷茫了。
一旁的墨沉嵩却眸光一闪,“你想怎么做?”
夏连翘侧头,微微一笑,“未婚夫,你说,对柳家和柳修然最大的惩罚,是什么?”
怎么做?
当然是怎么能把惩罚扩到最大,就怎么做。
她会让他们记住,不是什么人都是那么好惹的!
他幽深漆黑的眸波光一转,轻启唇,吐出两个字。
“灵脉。”
她唇角一勾,笑容倏尔灿烂起来。
“未婚夫,还是你了解我。”
“……”连城。
小连城委屈了,“娘亲,连城也了解你……”
夏连翘唇角弧度更深,摸了摸它的脑袋,“嗯,我知道。”
视线一转,她望着辽阔的四周。
渐渐转阴的天显得有些阴沉,低低压在头顶。
大地依旧广袤,站在峰顶最高处,甚至能看到莽苍皇城的影子。
目光一点点扫过,最终,定在了前方,那磅礴珍贵的灵脉上。
灵石收走又如何?
柳家会肉疼,会震怒,甚至连柳家的地位都可能落下。
然而,根若在,又启会怕无叶?
再过个百年、千年,灵脉再度成熟,灵石,依旧会再生!
柳家依旧是莽苍一流家族!
柳修然依然会过的很舒心很痛快。
什么才是对柳家最重的惩罚?
不是把他的灵石全部收走,而是——将这整条灵脉掠夺!
没了灵脉,她倒要看看,这柳家要如何继续作威作福!
夏连翘眸光一凝。
一挥手。
“画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