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此刻，再装就没什么意思了。更何况，也不需要再装。

他眯了眯眸，警惕地看着夏连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一同掉下来，你拼命地想要稳住身形。可你明明是六阶修为，却露出了高阶的气息。这是我怀疑你的第一个原因，而后来，你在前领路，并没有特别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看起来就像很熟悉、或者说很放心这里。”浅淡沉静的声音如风飘过，夏连翘望着他，嘴角讽刺地勾了一勾，“再就是刚才……”

刚才，这全锐可没有半点掩饰他的不安好心。

只是，她还有些不明白。

这全锐是南玄弟子，她自认没得罪过南玄，也没得罪过他，他为何这么想要她的命，不惜绕这么大一个弯。

除非……

夏连翘想起方才洛枫与步容初对待他的态度，眸光微微一闪，“你不是南玄弟子？”

洛枫欲步容初分明是认得他的，如果他不是南玄弟子，那么……他又在南玄潜伏了多久，才会不被任何人怀疑？

听到她的猜测，全锐看了她半晌，突的笑了起来，“夏姑娘果然聪明，难怪连霍氏一族的追杀都能躲过。”

夏连翘眸子一眯，“你是天月派的人？”

全锐一顿，轻叹一声，“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也不用瞒你，让你死的明白，就当报了恩了。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天月弟子。我十三岁便被选中，潜伏在南玄。到如今，已经十年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四派之间都有这等小算计，哪个派会没有其他门派的眼线。就看这眼线混的怎么样了。”

他半感叹半解释的话，让夏连翘微扬了下眉。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你也明白了。”全锐再次看向她，目光微冷，“你杀了霍氏嫡系，得罪了霍老，天月谁人不想取你人头。所以，夏姑娘，别怪我恩将仇报，怪只怪你我本就是敌人。”

夏连翘神色没变，面无表情地根本看不清任何情绪。

可全锐却觉得，她现在只是在故作镇定。

能够有让霍氏一脉和天月设为头号敌人的本事的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露出惊恐之色。而她微沉的脸，已经足以表明她此时的凝重。

他不信，在面对生死危险时，有人会不在意。

心中念头刚转过，就听夏连翘声音传来。

“你告诉我那么多，就不怕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清冷嗓音，如风如絮。

全锐一愣，随即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此地只有我们两人，谁会泄露？你？可惜，这里全部封闭，传音玉简之类的传信工具全都无法使用。夏姑娘，你失望了。”

“还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昏暗密室，男人的声音如凌厉的刀刃，带着沉沉杀意席卷。

夏连翘也笑了，“死人确实不能说话，不过死人应该是不在乎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