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窦漪房吓得胆都快裂了!魂穿大汉变成宫女已经够苦逼的,再变成遣去番外和亲的琳琅公主,简直就上天了!
她死命想挣扎,奈何身体不知怎的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没几下动作就被身边的卫嬷嬷迅速制止住。窦漪房第一次发现,卫嬷嬷的臂力原来这么大,还带着一股狠劲。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刘建关切的声音:“敏儿……咳,琳琅公主怎么啦?”外面因为还跟着其他兵卫,刘建谨慎地换了称呼,和刘敏刻意保持距离。
卫嬷嬷隔着车门高声道:“路上有些颠簸,公主殿下稍有些不适罢了,没有什么大碍的。”
刘建还是不放心,“时间尚早,我们不如停下来歇息一下吧。”
“不要!”卫嬷嬷断然拒绝,又似乎觉得自己对燕王的语气有点儿太冲了些,咳嗽了一声,把声线放柔了些,继续道:“殿下的关爱,公主心领了。但匈奴派来迎接新娘的部队在前方等候已久,再拖下去恐有不宜,我们还是继续赶程比较妥当。”
刘建沉吟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舍不得这么快就把刘敏交到匈奴人的手上,还是估量着路程所需要的时间。卫嬷嬷见车外没有什么反应,又催促了一下,刘建才不情不愿地下令继续前行。
窦漪房喘了几口气,很想叫刘建马上停下来,好让自己可以整理整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头一次魂穿不痛不痒的,这一次怎么就痛得身子像散了架一样呢,感觉大不相同。
另一把清脆的声音在卫嬷嬷对面的方向响起,音量刻意放得很低,声如蚊呐,几不可闻:“嬷嬷,建哥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我、我怕……”
窦漪房又是一惊,这不是刘敏的声音吗?小心脏不由得好像过山车一样,穿梭云霄,上下起伏。
刘敏原来在自己身边,那就是说她没有再次魂穿,她依然是窦漪房。可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穿着御赐嫁衣的人是她,而不是琳琅公主本尊呢?
卫嬷嬷轻声安慰道:“敏姑娘放心吧,嬷嬷的计划□□无缝,燕王殿下是不会发现的。”
刘敏心虚得很,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万一掉包的计谋被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卫嬷嬷坚定地回答道:“这丫头被我喂了很重的迷药,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根本没有人会发现的。等进入匈奴国境以后,匈奴派来使臣就会接过新娘,到时候就更神不知鬼不觉。匈奴那边没有人见过公主究竟长什么样,窦丫头年龄、身段跟您同出一撤,瞒起来简单多了。她在那边再哭再闹,匈奴人也只会当是她拒绝和亲的反抗行为,才不会相信她说的那些解释的话!”
窦漪房总算听出了大概,卫嬷嬷将自己调到刘敏身边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帮忙掩饰公主和燕王的私会,而是有意将自己当做替代品为刘敏掉包。
这下子,所有的事情都明朗清晰了。想必在皇陵行宫的时候,卫嬷嬷就想好了掉包的诡计,缺的只是适合的人选。后来,窦漪房发现了刘敏的秘密以后,卫嬷嬷干脆将错就错,利用言玉卿作为诱饵,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调到刘敏身边伺候,等的就是匈奴接驾的一天。
现在想想,刚开始时心里那点疑窦顿时开了。她就觉得奇怪,言荀和常满怎么突然就结上梁子,还要取她性命呢?什么为淮阴侯韩信复仇,根本全是卫嬷嬷胡诌的鬼话!言荀那个怕死的老家伙,怎么可能是那种忍辱负重,为主报仇的人!
她不该抬举言荀的智商的!
难怪卫嬷嬷经常用各种理由将常喜支开,肯定就是为了对付落单的自己!
窦漪房越想越气,在药力的作用下,头就更晕了,气短胸闷,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虽然隔着红盖头,但是她还是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刘敏的坐立不安以及卫嬷嬷紧迫凶狠的目光。车子猛然一个颠簸,她软软地撞到刘敏的身上,吓得对方惊呼一声。
乍听到刘敏的尖叫声,刘建紧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啦?”
刘敏心慌意乱,害怕刘建会关心过度闯入车内查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以目光向卫嬷嬷求助。卫嬷嬷握住她的手,用唇语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怎么回答,刘敏依样画葫芦照做。
“燕王殿下请放心,敏儿、敏儿没事,就刚刚那下颠簸有点大,吓了一跳而已。”
刘建不疑有他,话语里只有浓浓的关心:“是本王忽略了,还是叫大家放缓脚步吧。”
卫嬷嬷生怕夜长梦多,急忙朝刘敏摆手示意,刘敏结结巴巴地继续道:“不、不用了。我们之前已经耽搁了好些时间,再让匈奴的使臣等下去的话,我们大汉实在不好交代。还是、还是赶路吧。”
刘建的心登时沉了下去,刘恒策马来到弟弟的身边,朗声道:“敏妹妹都这样说了,阿建你就别担心了。车子里不是还有卫嬷嬷和窦丫头在伺候吗,委屈不了我们家敏妹子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