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自己怀里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刘恒的眉头不觉又皱了起来,语气也跟着阴冷了几度:“在想呼延骜吗?”
窦漪房抬头不解,呼延骜?关他什么事?
腰上的手劲加大,充满威胁性的眼神向她一再逼近。她居然不否认!!
窦漪房简直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小手在他的铁臂上徒劳无功地挣扎着,涨红了小脸也拉不开一寸距离,然后只好认命:刘恒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了!
“奴婢想的是今后的日子!奴婢的亲人不在代国,遣赦回乡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奴婢苦无头绪,一筹莫展!”这绝对不是谎话……
刘恒顿了顿,紧皱了半天的眉头终于有了点松动,乌黑的瞳眸似有氤氲,俊颜恢复了往日不羁的神采。
紧箍腰间的力度不减,往她的耳边凑了过去,目光温柔地描绘着如贝壳嫩白的耳廓,低哑磁性的声音淳淳诱之:“干脆进宫当本王的夫人,可好?”
咚的一声,惊雷倏起!
窦漪房把头一偏,未料彼此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嫩唇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鼻尖,蹭出暧昧的旖旎。
她连忙捂住小嘴,却更似此地无银的意思,惹来他打趣的低笑,羞窘不已……
“这么主动,莫非想马上来个洞房花烛?”他倒是无所谓。
窦漪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极力否认。
代王殿下,代王大大,求你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宝宝的心脏不耐吓啊!!
刘恒忍住笑意,板起脸,眼眸半眯,一脸正经地问道:“难不成你早已心有所属?”
窦漪房的心咯噔一下,宫魅邪魅神秘的身影活现于眼前,几乎就要冲口承认,但……承认了,该怎么说;不承认,又该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的片刻,千头百绪涌上心头,凑不出一言半语。
她被困在为难的夹缝当中,进不了、退不去,窘困得不知如何是好。
从她不知所措、娇羞难言的模样,刘恒已然猜到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逗趣之心骤然而起,很好奇在外人面前提到宫魅的话,这可爱的小东西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大手在她的腰间挑/逗性地揉了几下,继续先前的试探:“本王从来不强迫女人。若你早已心有所属,本王绝不棒打鸳鸯。但若是……”他邪气地勾唇一笑,星子般的眼眸斜斜地瞄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嘿嘿两声轻笑:“本王的后宫还差一位美貌夫人共享春/宵呢。”
窦漪房涨红了脸,羞赧地点着头,急急承认:“有!奴婢……有喜欢的人了。”
“哦?”刘恒挑眉,斜眼睨向她娇嫩的小脸蛋,问道:“此人是谁?”
窦漪房眼珠子快速地转了两圈,信口雌黄:“他是……常喜!”
噗……刘恒差点笑岔!腹肌差点都能笑出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收起差点露馅的窘态,装出惊讶的样子,道:“是他?!可是,本王怎么听说常喜是个兔哥儿,跟长寿宫小太监香琳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再说,他未满十岁就做了阉人,你跟他是怎么……咳咳……对上眼的?”
窦漪房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口干舌燥,心慌得很:“奴婢自入宫以来,深受喜子的照顾,由怜生爱、日久生情,大家都是枉入未央宫的奴才,多少有点顾怜之意,所以才会不知不觉间就对上眼。喜子跟奴婢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呃……奴婢的意思是,意识上感情,绝非肉/体之欢。”
末了,还不忘挤眉弄眼,以手遮眼,装出悲戚的表情,以增加说服力。
刘恒使劲憋住气,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想捶地狂笑的冲动!
早就见识过这丫头胡吹的本领,没想到她还能这么吹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不比自己差!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于是,铁臂稍微松开了些,五指握拳,掩在嘴边,看似感同身受的悲伤,实际是为了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
窦漪房趁机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警惕地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这代王风流之名可不是盖的,少点定力搞不好就晕倒在他的高颜值之下,还是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刘恒低头,假装叹息之状,“天意弄人,又是宫里一对无缘的有情人。”
“可不是!”此话一出,窦漪房才惊觉自己的反应貌似大了些,赶紧敛眉正色,作出低头掩泪的样子:“奴婢心里苦。”但奴婢不说!
刘恒忍笑点头,将声音再压低了些,生怕一开声就会破功:“君子有成人之美。这样吧,你就先留在代王宫当个宫婢,等过些时日,本王想办法将常喜接过来,与你为伴。你看如何?”
当然,什么时候才接过来,看得还是本王的心情咯!
这后半句,刘恒藏在肚子里,暗自洋洋得意地想:本王可没约定时限,算不上欺骗哦。
窦漪房喜上心头,“真的?!”
刘恒点点头,大有请君入瓮之意:“只要你留在代王宫,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甜美的笑颜如月下昙花瞬间绽放,娇美得星光都顿时黯然失色。
“奴婢定当从命!”
咚咚咚……小兔子跳入老虎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