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封锁关海县各处城门,没有本王允许,谁都不准踏出关海县半步!”刘恒郎朗下令,字字句句利如冷箭,青衫之下铁拳紧握,青筋毕露.
“传本王令,苍狼王呼延骜携宝而逃,全力追捕,不得有误!呼延骜有重宝在身,只能活捉,不得以重兵利刃伤之,以免误伤宝物,违者无赦!”
“诺!”众将听令,转身执办。
刘恒转身对宋昌吩咐道:“立刻派出影士,日夜监视全县匈奴人的一举一动,行为有异者,暗中逮来严查审问!同时封锁匈奴医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医馆半步!”
宋昌拱手领命:“诺!”
“且慢。”刘恒将即将转身离去的宋昌一把拉住,补充道:“我们的目标是呼延骜,绝不可惊动或误伤无辜民众,胡汉无别,知道了吗?”
宋昌点头答允:“殿下放心,宋昌遵命!”
看着代王身边的武将如迅雷般行动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云媚跟玉儿愣怔在原地,不知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该去找窦姑娘的吗,怎么转眼却变成了去追捕呼延将军?代王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恒忽然发力,五指成拳击向廊柱,廊柱不堪重击,咔啦几声,断开的裂痕触目惊心。
众人大骇,怔在原地不敢作声。
刘恒睚眦毕露,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敢动她就是你的死期!”
※※※
关海县边界的一处偏僻的小径上,骏马两匹,在冷月的照耀下,一前一后缓步前行。
窦漪房再一次不死心地使劲挣脱了几下,无奈反绑在身后的绳索依旧纹丝不动,第一百四十四次挣扎宣告阵亡!
咬紧牙,胸口怒气腾腾燃烧,如火灼心。
今日午时未到,窦漪房受林大娘之托到花/柳巷走一趟,寻寻一宿未归的林大爷是不是真的流连在温柔乡中沉醉不知归途。本想着小事一桩快去快回,谁知人一到花柳巷头,猝不及防便被人捂住了嘴,直接掳走。
她哪里知道早晨的花/柳巷好比午夜的暗巷,光天化日之下人影稀落,晚起的倌儿未醒,寻欢的客人未到,窦漪房最后一声惊呼飘散在空荡荡的巷子之中,波澜未惊。
窦漪房徒劳无功的挣扎,引来身后传来一声讪笑,“骜狼绑的绳索,就算磨断了胳膊也断不了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回到匈奴前,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窦漪房杏眼圆睁,狠狠地瞪了呼延骜一眼,冲着他呲了呲牙,像只小母老虎似的,“无缘无故掳劫汉女,匈奴人就是这般野蛮么?”
如今的她跟呼延骜骑在同一匹马上,呼延骜在她身后拉着缰绳,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就像半搂着她一般。焘烈骑在另一匹马上,沉默地跟在他们后头。
面对窦漪房的质问,呼延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骜狼说过,我们匈奴人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何种手段都必定会取到手的。”
“那关我什么事?!”窦家小妹怒了。
呼延骜不作声,低下头眉梢微凝,碧绿色的眸色由淡转浓,眼底似有强烈的情绪在隐隐波动。
窦漪房怔了一下,这般专注深邃的眼神意味深沉,难道说……
呼延骜冷傲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愉快地宣布道:“你猜对了。”
窦漪房差点以为自己下巴脱臼,呼延将军别讲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我是代王的通房宫婢!”虽然不是事实,但既然全世界都是这么认为的话,她窦漪房也不介意亮出个皇牌身份挡挡煞。
“我不介意!”呼延骜说得坦然,“而且,匈奴没有你们大汉那么多繁文缛节,男女之事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到了匈奴以后你亦无须担心大家会介意你之前的身份,我呼延骜的女人没有敢说三道四。”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会好好保护她的。
窦漪房额头直挂黑线,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掳劫诸侯王宠爱的宫人,代王殿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窦漪房试图好言相劝,打消呼延骜那点可怕的念头。
“刘恒若是不甘,尽管放马过来,骜狼从未惧怕!”呼延骜傲气凛然,毫无惧意。
窦漪房气得磨牙,这人简直就是块茅坑石,又硬又臭,固执得不可理喻!
蓦地,呼延骜拉紧缰绳,控制着胯/下的骏马停下脚步,低首凝视窦漪房的眼睛,在她清澈的瞳眸里找到自己的倒影,“他只把你当做通房丫头,而我却视你为妻。回到匈奴以后,我便会奏明大单于,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做我的苍狼王王妃,让你拥有最尊贵的身份,从此尽享富贵!”
语气坚定,神情肃然,冷月下的呼延骜比往日更加傲然。窦漪房心咯噔一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树林间枝叶沙沙作响,眨眼间一只海东青在黑暗中滑翔而过,双翼强壮有力,乘风而来。焘烈将手指置于唇边,吹响出尖锐的哨声;海东青啼鸣应和,在三人头顶上盘旋一圈后,稳稳地落在了焘烈的肩膀上。
焘烈解下绑系在它足上的布条,就着月光一一细读,脸色骤然大变。
“将军,代王已经下令封锁了关海县各处城门,加强了对匈奴医馆的监视,而他手下的影士更开始在全城进行搜捕,闹市荒村全不放过,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人夺回去。”
呼延骜哼道:“他果然动手了。”
“将军,我们是连夜出城,还是……”
“不必!”呼延骜打断了焘烈的话,看着怀中嗔怒的美人儿,心里定下了一个决心。双脚用力一夹,缰绳一扬,胯/下马儿仰头嘶叫,四蹄踏风扬长而去。
焘烈紧紧跟在其后,策马前行,紧锁的眉头未能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