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激情刚歇,窦漪房全身酸软,周身各处都是羞人的酸痛。刘恒激狂的探索,一夜未歇,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才稍止下来。窦漪房昏昏沉沉地坠入梦乡,在夫君的怀中安然入睡。
喵……
鼻子痒痒的,似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一般。
喵喵……
对方似乎不死心,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毅力。
“啊、啊——嚏!”窦漪房终于忍不住了,鼻头一颤,华丽丽地打了个喷嚏!
猛然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深棕色的眼眸,大眼睛、小鼻子、脸颊两旁各长了三根须毛,长长的尾巴懒洋洋地在她的鼻子上来回扫荡,眼神好不嫌弃。
猫!!!
窦漪房登时醒了,坐起身,一阵冷风吹来,这才惊觉棉被下的自己寸缕未着!
虽然春天已至,清晨的冷风还是很冻人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床榻上怎么会有猫?!那个缠了她一个晚上的夫君呢?
巧珠急匆匆地赶来,连忙将手上的外衣给主子披上,“夫人恕罪,小家伙一开门就窜了进来,直接跳上床榻,奴婢捉也捉不住啊!”
巧珠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唤窦漪房为夫人了,心里纠结了许久的称呼问题终于尘埃落定,为此她还高兴了好一会儿呢。
“小家伙?”窦漪房指着在床边上慵懒地舔着爪子的猫儿,莫名感到浓浓的恶意。
巧珠点点头,想过去把猫儿抱起来,却差点被赏了一个爪子,于是,缩着小手不敢再试,“这是代王殿下的猫儿,名唤小家伙。代王殿下说,以后漪兰殿就是小家伙的家,让奴婢把它给带过来。代王殿下还说,小家伙很有个性,高兴的时候撒娇逗人,可爱得不得了;不高兴的时候,就像只小母老虎一样,动不动就赏人爪子,让他又爱又恨。”
但这到底是代王最宠爱的小东西,被大家捧在手心上疼,怎么耍怎么闹都是对的,谁叫它(她)长得那么可爱呢!
窦漪房只觉得额头直跳,嘴角抽搐了两下,突然有种心累的感觉。
“这是什么时辰了?”窦漪房问道。刘恒一向早起,估计晨练的时间已经到了吧。
“回夫人,还有三刻钟,卯时将过,辰时就快到了。”
窦漪房大惊,“哎呀!晨昏定省!!!”这是她成为新妇以后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向薄姬请问,不能迟到啊!
噼啪!
情急之下,窦漪房左脚绊右脚,一不小心滚下了床!床上的猫儿优雅地睨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慢悠悠地舔爪子。
窦漪房有种感觉,那猫儿的舔下之意好似在说“愚蠢的人类”……
在辰时更打响的那一刻,窦漪房刚好踏在寿康宫的宫门前,刘恒和吕姝早已立于宫门前等待,显然是并肩而来的。
吕姝是代王宫正牌的女主人,身为代王的刘恒,可以夜不宿王妃宫,但绝不可能对正妻不闻不问,冷落于她。自从窦漪房进宫以后,刘恒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临幸吕姝了,于是,在迎娶庶夫人后的第一天,刘恒特意早早率兵晨练,然后到凤栖殿慰问一番,安抚正妻的心情。
王室后宫明潮暗涌,刘恒跟窦漪房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当窦漪房看见刘恒与吕姝携手立于寿康宫门前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刘恒的用意,心中虽有几分苦涩,很快又暗自吞了下去。二人双视一笑,瞬间了然彼此的心意。有时候根本不用多言,他们便能从对方的一颦一笑中知晓彼此的心意。
心有灵犀,情意交融,说的便是这一种相知相许。
待人都到了以后,定省的时间来的刚刚好,门房太监高声宣喊,领着刘恒夫妇三人入殿觐见。
高堂之上,薄姬端坐于上首,正襟危坐,以慈爱的目光笑看儿子与媳妇们缓步而至。
“阿恒/姝儿/漪房问请母亲安康!”刘恒、吕姝与窦漪房异口同声,跪拜在寿康宫的前殿之中。
薄姬伸手请起,“免礼!”
“谢母亲!”三人同声,清脆响亮。
刘恒英姿飒爽,挺立于中,吕姝与窦漪房亭亭玉立,分立两侧;晨光在三人身上洒落灿烂的光芒,形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看见儿子神采飞扬、眉开眼笑的模样,身为母亲的薄姬自是欣喜,唤女侍捧来一斛明珠,两把玉如意以及一盘满盛石榴的芙蓉花式梨木托盘。
她将刘恒和窦漪房唤到自己身边,拉起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脸上露出欣慰慈爱的微笑,“执子之手同偕老,鸳鸯并头不分离。漪房初为人妇,阿恒你要多照顾些,可别再像以前那样四处游玩、浪荡不羁了。”
刘恒笑嘻嘻地道:“娇妻在怀,世间哪还有花儿比咱们代王宫的娇美?母亲毋忧,儿子定当遵命。”
薄姬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心里清楚儿子阳奉阴违的个性,刘恒嘴上说着好,做得可未必全如自己所愿。以刘恒的个性,要让他乖乖留在宫中不出游,比什么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