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中,暗『潮』涌动,滔天大浪,顷刻掀扬!
看似平静的大汉朝廷,实际波涛汹涌,风云幻变!
随着妾夫人‘慎氏’日渐得宠,在宫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宫人们都说文帝对慎夫人痴『迷』不已,就连军机政务等工作都搬到了慎夫人的宫里去处理,片刻不愿分离。鸣銮殿内莺歌漫舞,郎情妾意,好不羞人。可怜皇后窦氏病态缠绵,独自在椒房中守着一子一女,形单只影,甚为凄凉。
那些企图抹黑文帝的大臣们借题发挥,私下传言文帝嫌弃病妻、偏宠妾室、软弱无能,反观高祖第七子淮南王为朝廷尽心尽力,平定闽越大显将才,风姿朗逸威仪无比,哪一样不比那个风流不羁的文帝强?
既然文帝是靠百官拥戴才得以登基为帝的,那他们这些文武百官是不是也是时候重新审时度势、择贤主而立之呢?
同一时间,边境危机突变,闽越首领聚兵三万在边境之处蠢蠢欲动,要不是淮南王的兵马守在关卡隘口,恐怕就早攻了过来;另一端的匈奴兵在左将军的带领下屡屡来犯,文帝的军队节节败退,不知从何处多了一把声音:若是领兵的是淮南王的军队,形势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面对种种声音,文帝表现得极为平静,不知是真的沉浸欢情、纵容亲弟,还是无惧谣言、冷静自持。就在最要害的关头,闽越和匈奴同时发难,大军压境,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几位中枢大臣联名上奏,请求文帝下旨将南北二军的兵权交托于淮南王,以抗敌军。
文帝将此奏折随手置于一旁,顾若罔闻。
酷暑深夜,子时难眠,今夜的蝉鸣比平时更加恼人,吱吱声杂此起彼伏,久久不歇。一群身披盔甲头戴翎羽的精兵行动如迅雷,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长安城内的都尉张府、护卫宋府、丞相府等地,与此同时,数十位文武大官身穿官服在府兵的护送之下连夜入宫,齐齐聚集于鸣銮殿前肃然进谏。
所谓谏言只有一项——淮南王仁威并重,天命所归,众臣联名上书请求文帝退位让贤。这些人连谏书伐文都写好了,就等着『逼』宫禅位的一刻!
带头的官员中不乏重臣,其中包括掌管宫门警卫的卫尉萧正明、中尉庭史郭嘉、以及太粟大夫程广,个个手持官印声援淮南王,场面堪比周勃、陈平等人在灞桥迎立代王为帝之势!
群臣高呼淮南王之名,浩大的声势瞬间直冲宫顶……
紧闭的鸣銮殿宫门终于打开了,刘恒身如挺竹,一袭青衣潇洒飘逸,对比群臣紧张严肃的表情,他的唇边始终噙着笑意,俊逸非凡。
明明没有兵卫簇拥,明明没有强兵利刃,青衫朗逸的刘恒脸上甚至没有半分狠厉之『色』,却不知怎的,刚刚还在高声叫嚣、气焰嚣张的大臣们气势顿减,就在刘恒出现的那一刻登时焉了半截。
萧正明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心跳仿佛停跳了半拍。这是怎么一回事?眼前文质彬彬的文帝一脸无害,却让他莫名其妙地心生敬畏,连迎对他目光的勇气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世人口中的王者之气?不!绝不可能!肯定、肯定是他看错了!
“哦?暑气炎热,大家不在家里好生歇着,居然有兴致跑到朕的宫里来嚷嚷,是为何故?”刘恒笑脸无害,声线磁『性』温柔。
萧正明忍住微颤的双腿,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往前踏出一步,“淮南王仁勇兼备,武可震慑外敌,文可治国安民,臣等今日斗胆相谏,恭请代王退位让贤!”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正气凛然,面对刘恒直接连称呼都改了,仅以诸侯之名代称。
刘恒不怒反笑,“萧大人说得好!阿长是我弟弟,当然文武双全,至于帝位么,可不是过家家、哥哥当完弟弟来上的玩意儿,这么辛苦的工作还是让我这个当四哥的来忙吧。”
『性』情急躁的中尉庭史郭嘉怒喝一声:“此事只怕轮不到你说了算!边境之地闽越匈奴左右夹击,大汉危在旦夕;长安城内张武、宋昌等武将的府邸均在咱们府兵的控制之中,丞相周勃、九卿中的大夫陈平同样在我们的兵刃之下,至于你的车骑大将军灌婴,此刻正困于迎战匈奴,恐怕自顾都无瑕,如何回得来助你!”
双翼皆断,文帝独困于未央宫中『插』翅难飞!
刘恒挑挑眉,笑着问道:“诸位大人冒死相谏,敢问朕有何罪过?”
“贪恋美『色』、妄顾政事、软弱无能、后宫失仪!”条条罪状,罪罪皆非!
刘恒眸光微敛,眸底似波涛涌动,“朕自登基以来,以天下万民为己任,惶恐尽责不敢有误,早朝夕报未曾断绝,何来的妄顾政事?朕与皇后窦氏琴瑟和谐,夫妻情浓,恩爱美满,又何来的后宫失仪?朕承认窦皇后美『色』动人,令朕凡心难耐痴心爱恋,但也是情之所钟、情难自已的事情。试问哪有做丈夫的不眷恋妻子温柔,不爱宠妻子娇美?若此为罪过,朕只能说,朕确实罪大恶极。”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后方某处瞄去,嘴角勾起清浅的笑意。
郭嘉冷哼一声:“夫妻情浓,恩爱美满?说得倒是好听,宫里谁人不知文帝偏宠妾夫人慎氏,冷落窦皇后独守椒房!”
“是吗?”刘恒偏头,只作不懂,“窦皇后失宠?朕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