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帆归来,刘赟考校了一番,对他的才学也很是满意,既然人已经见了,这就要告辞了,这天一大早刘赟一行人就出了门,夜城也跟着走一趟,跟蒋掌柜的交代一声,也好有个照应,余氏一边挥手一边落泪。
夜帆去镇上谢洪先生,夜清清又给她准备了新作的槐花香墨,这香墨带着股香甜的淡香,分外好闻,夜帆笑着将墨锭拿在了手里去了镇上的私塾。
“这不是夜帆么?你也来了?”洪先生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邱明,而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邱掌柜的,夜帆也笑了,难怪看着眼熟,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夜帆老弟这是给洪先生送什么好东西呢?”邱掌柜的和茗香阁合作也有段时间了,夜家的情况多少知道点儿,这想必又是什么稀罕东西,忙凑了过来,洪先生也有些好奇。
“我家是做这个的,这是新做出来的,味道有些特别,就拿给先生试试。”夜帆见此,直接将墨锭拿了出来,这墨锭设计的是祥云形状,刚出来就带着一股香甜的馨香,邱明有些疑惑,“槐花?”
“的确!”夜帆一愣,没想到邱明这鼻子倒是灵,一语道破。
“这个好,这个好,说起槐花,我这儿刚好有新蒸好的槐花包子,大家不妨尝一尝新鲜。”洪先生哑然失笑,这几个人送东西送到一块儿了。
邱掌柜的倒是不惦记着吃包子,盯着夜帆道:“这个新墨什么时候可以拿货?”每次新货一上,铺子里都会一拥而上很多人,如今他对夜家可是感激的很。
“等几天邱老哥就可以去茗香阁去拿了!”夜帆不禁感叹侄女的细心,这是第一份槐花墨,既显出了他们的诚意又可以宣传新墨,一举两得。
父亲带着几个哥哥去府城那边求学,夜清清也着急了起来,府城对于夜家来说还是太远,最近花的品种不少,她也研究了不少新品种的香墨,可如今只有香墨太单一了,她又开始想别的法子,夜家不能一直待在夜家庄,迟早要走出去的。
夜帆从镇上回来就开始温习功课,离院试开始的时间也不多了,每日里除了去夜清清那儿看看有没有新的香墨就是陪林瑶去作坊里转转,如今作坊的人日益增多了,他看着也十分高兴。
夜莲的肚子越来越大,看着就让人心惊,老太太这些日子不出门,待在家里陪着夜莲,顺便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夜清清在屋里憋了几天,才想到一个挣钱的办法,就是之前刘爷爷在夜家时喝的花茶,花各有各的功效,喝起来有益身体还能显得高雅。她这些天不是在空间里收拾花树就是在研究花茶方子。
余氏之前给夜清清转述的余家香方中就有类似的制作方法,她也想尝试一下,说干就干,她最先挑拣的是菊花,她的空间里这个季节菊花还在开放,菊花茶也能让众人比较容易接受。
菊花的炮制比较简单,将菊花连枝带花剪下,挂在树上阴干,此是一种方法,也可以将菊花连枝带花剪下,在太阳底下暴晒,直至晒干,而她要做的是第三种方法烘焙。
将新鲜的菊花置于锅上,厚度两道三指,在高温下烘焙,半干时翻动一次,九成干时取出晾晒至全干,可谓成品。
老太太见夜清清这举动有些费柴,可是一听余氏交代的,就歇了劝说的心思,这肯定又是余氏交代的做什么香,她不懂,看着夜清清烧火有些吃力,忙过来帮忙,一看蒸的全是花,嘴角抖了抖,花样还真是多,谁把花放到锅里蒸。
正在温书的夜帆也过来了,老太太一见他就朝锅里指了指,悄声道:“这孩子魔怔了,蒸花呢!”老太太虽说有些不明白,可烧火的手却没有闲着,闻着渐渐散出来的香味也不禁傻眼,这法子还真是,这香味闻着真不错。
夜帆笑着跟老太太解释:“娘,你就找清清说的,她娘可是余家后人,专门制香的,你听她的就好。”这想必又是什么新花样,夜帆见夜清清不在就去她屋里找她。
“你这锅里要做的是什么?”夜帆开门见山问道,“又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想试试花茶!”夜清清说着之前刘爷爷在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花茶,她之前的花茶不过是为了自家人没有茶夜,专门用花茶招待贵客的,谁曾想刘爷爷特别喜欢,临走前还问她要了一些干花,她如今就想着炮制一些花茶。
夜帆点了点头:“好,那你做一些我正好带去府城捎给蒋掌柜的,香墨毕竟太单一了。”他眼看就要去参加院试了,倒是也没想过问这菊花是怎么来,毕竟小侄女有些小秘密,他之前就下定决心帮她瞒着。
花茶的效果不错,家里人都十分喜欢,特别是老爷子老太太,一下子就迷上了。送走了夜帆,一家人又开始忙碌了,这次老太太积极的帮着夜清清烘焙花茶,也不嫌废柴了,还特意让老爷子去山根前多捡些回来。
夜清清见老爷子老太太喜欢,就选了另外一种花,金银花,这金银花有清凉解毒,通筋活络的功效,常年饮用,还可以健身防病,延年益寿。
还没来得及制作,家里就出事儿了,夜莲出门不知和谁起了冲突,被人送了回来,一路上呻吟不断,听得夜清清心惊,她趁人去叫大夫和稳婆的时候钻进空间取了些空间水出来给夜莲灌了一些,谁知这不灌还好,一灌这呻吟声更大了。
夜清清端着碗的手也吓得一惊,啪的落在了地上,老太太最先过来,见地上的碗烂成几瓣忙捡了起来,看到一边吓到的夜清清忙安慰道:“不怕,不怕,清清不怕,你二姑这是要生了,等会儿生了就好了。”
夜清清这才反应过来,忙去喊作坊里的余氏,她不懂,可母亲生了他们五个,应该会了解一些吧,等他们回去,稳婆正在屋子里,而老太太已经去烧热水了。
屋子里一阵阵哀嚎声和偶尔一句稳婆的声音,听得门外的夜清清一阵阵头皮发麻,看着余氏来回的往屋子里送水,着急的门口走来走去。
匆忙赶回来的老爷子见到夜清清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几欲昏倒的样子忙催她到作坊帮忙,这孩子分明是吓到了,夜清清见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云春堂的大夫陈大夫,点了点头走出了门。
有陈大夫在,她就放心多了,往作坊的方向走去,还没到作坊,一个大娘就探着头走了过来,朝夜清清小心翼翼的问道:“清清,你二姑没事儿了?刚才还真吓人,幸好没事儿了!”
夜清清皱起了眉头,二姑好端端的去一趟作坊就让人抬了回去,她还在纳闷呢,就笑着问这位大娘:“大娘,我二姑跟人吵架了?”
“也没吵架啊!就是碰到了夜林家的,也就是之前的胡寡妇,两人呛了两句,也没什么啊!夜莲男人死了,现在可不就是寡妇?作坊是你家的,爱让谁管就谁管呗,她挺个大肚子去作坊不是添乱么?”
“清清,你跟你娘说说,我也去作坊干活儿行不?你看咱们都是老夜家的,之前你们被村里人从祠堂赶出来也是胡寡妇闹得,我们不过帮过几句腔,你跟你娘好好说说。”
“作坊的事儿我娘管!大娘,我先去作坊了!”夜清清看了眼这位大娘,夜家的媳妇,一看也是个大嘴巴的,这样的人进了作坊才是找事儿。
夜莲最忌讳的就是提起二姑夫的事儿,现在胡氏这么说这不是火上浇油,再想着之前胡氏是胡寡妇时的作为,让夜莲动了气也再所难免,只是胡寡妇还提了作坊的事儿?
之前她就发现二姑对作坊的事儿很是上心,二姑夫没了后就一心扎在作坊里,如今作坊有母亲和乔大娘管着,二姑是不是心里有了疙瘩?
作坊里,刘氏见夜清清一个人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二姑怎么样了?哎,你说这好端端的,就要生了,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刘氏摇着头叹息,旁边干活儿的夜家人闻言也将目光扫了过来。
夜清清笑了笑:“没事儿,二姑要生了,稳婆跟大夫都过来了。”作坊里的妇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鬼门关,有大夫在就好些。
二房里,夜莲久久未能生下,稳婆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夜莲哀嚎声不断,余氏也是焦心的很,恍然见到陈大夫,朝稳婆询问,“要不给陈大夫看看?”
“行,进来吧?”稳婆也有些着急了,她接生了那么多个,还没有这个这么麻烦的,她也着急,若是夜莲出了什么事儿她这门生意也就黄了。
“得罪!”陈大夫进门,看到床上的夜莲摇了摇头,或者是二房的生活好了,夜莲胖了不少,肚子也比寻常孕妇的大,难怪难产,他上前把了脉,眉头皱了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一脸的肚子,将药箱里银针取出,手指利落的扎入了几个穴位。
“大夫,怎么样?”老太太也冲了进来,这个女儿也是个命苦的,若是在娘家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她不敢想。
“娘,你别着急!”余氏见陈大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冲老太太摇了摇头,见陈大夫将银针取下,松了一口气,只听陈大夫道,“还好,之前胎位有些不正,如今已经没事儿了!”
陈大夫刚走出了门,就听到稳婆欣喜的惊呼:“好了,已经开了三指了,快使劲儿,快!”老太太和余氏一个帮夜莲擦汗,一个在身边喊着,“吸口气,使劲儿!”
正等得心焦的老爷子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声,接着就是稳婆高声喊着:“生了,声了,一个大胖,丫头!”稳婆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本来以为是个大胖小子,谁知却是个丫头,这胖的难怪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