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上,余老太太看着突然过来的夜清清,疑惑的问道:“这几日不都是在试你的新墨么?难道是做成了?”
夜清清一阵苦涩,哪有那么快就做成了,要是那么好做,还轮得到她来做,她将之前的半成品给余老太太看:“这就是我做成的,只是感觉哪里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余老太太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新作的香墨上坑坑洼洼的一串小气泡,这让她也有些为难,一是她之前没有动手做过香墨,对于香墨一点都不了解,二是,这香墨本来就是夜清清之前无意间想起的,她也没有现成的东西可以教,不过她朝夜清清问道:“你对兰花了解的多么?”
夜清清愣住了,前世她在丞相府和梅府也是养过一段时间的兰花的,也算是了解,兰花全草可入药,其性平,味辛、甘、无毒。有养阴润肺,利水渗湿,清热解毒等功效。根可治肺结核、肺脓肿及扭伤,也可接骨;兰花花梗可治恶癣。
余老太太见夜清清愣住,继续道:“我发现你这孩子对花的药用把握的很好,但是对有些花的生长环境不是太了解,之前让你背香方就是为了这个,香料分木香和花香,而如今你做的只有花香,就比如这香墨香碳,都是以花为基础的,但是你对花并不是全部了解。”
“兰花,喜阴,怕阳光直射,喜湿润,忌干燥,喜肥沃,宜空气流通的环境!并且兰花的种类繁多,每类又有不同的作用。”余老太太说着将刘老桌上翻找起来,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递给夜清清道,“先不要接着做兰花香墨,先了解兰花再说!”
夜清清点了点头,这次也是之前她没遇到的情况,要说花的药性她前世喜欢种花,特意找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但是多看的是花的药性,一般都是用来做吃食或者做些小玩意儿,没想过还要了解花的习性等。
“姑婆,那我先回去看看。”夜清清有些迫不及待,遇到这样的挫折还是在云山镇时,到了府城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她也显得比较着急。
余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清清,我会的全部都会交给你,只是这是自己想来的东西,要慢慢琢磨,我相信你会把余家的制香术发扬光大的,不要急,要稳着来,心急是做不成事儿的。”
刘老虽说一直给秦承和夜青宇兄弟讲课,却也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夜清清离开,让几个人去背书,朝书房走了过来,见余馨一脸茫然的坐在书房里,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余老太太这才反应了过来:“没事儿,就是清清那边有点麻烦,找我问,我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制作香料虽说不及余家祖先,却也不差,可是这香墨香碳等她还真是无能为力。
“这香墨一直是清清自己配料,又是她意外想到的,只是没想到做一个兰花香墨却出了问题。”说着她继续扒着关于兰花的资料,那些已经交给夜清清去看了,她得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可以看得。
刘老笑道:“这孩子聪明的很,说不定只是因为最近太顺了,突然遇到问题才紧张了,你也不用操心,夜家这几个孩子都省心的很,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还别说,还真让刘老说对了,夜清清最近过的太顺了,一香缘茶楼有事儿有苏慕心撑着,最不济也是去官府,五叔和几位兄长的学业更不用操心,一边是殷先生,一边是刘老,而生意更不用愁,苏慕心已经说明,已经和凤家合作,销路不成问题,偏她这里出了问题。
夜清清许久没有研究新墨了,若不是她整理空间里的花才发现了兰花临时起意,也不会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问题,抱着从刘府里带回来的书,开始翻了起来。
余氏和夜城几个看到她的样子松了口气,之前看她的样子的确十分操心,没想到风风火火的去一趟刘府居然抱回来了这么多书,家里的生意都是清清的主意,全家的人对她的心最重,夜城劝着余氏:“没事儿了,你歇着吧,我去看看。”
而青云阁里,苏慕心听着属下人的回禀,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夜小姐去了刘府,似乎有急事儿?只是抱了一大堆的书是为了什么?可知道是什么书?”
“关于兰花的书!”
“你们去找关于花的书,不管是什么花,介绍什么的,都去找来,送到一香缘!”这么一说,苏慕心有些明白了,余家做的香墨,香碳,花茶用的都是花,而这次余氏母女说不定就是为了做新的种类,兰花,这倒是好现象。
“去凤家铺子那边说一声,让凤倾也注意一些,只要是花就可以。”苏慕心吩咐道,如今凤家家主已经点头,那日后的生意就不会局限于临阳城,或者一个云州城,那么只有这几类的香墨香碳是完全不够的。
只是为什么是夜清清去刘府,而不是余氏,他之前就调查过,余氏的香墨的来由,他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之前的香水就是夜清清做的,那香墨香碳会不会也是夜清清想到的?只是她的年纪那么小,又生活在夜家庄那种地方,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夜清清却是没有想到已经有人怀疑她了,只是津津有味的看着从刘府抱回来的书,她之前忽略了,他们已经和昀王世子和凤家合作,这香墨及香碳就不能就只有这么几种,种类必须要多起来。
其实从得知苏慕心的名字后没多久就想到了他的身份,只是之前遇到一个同名的苏慕心,再者,夜家之前就是昀王府的下人,一时没有想到而已,想不到夜家与昀王府的渊源这么深厚。
而凤家,是京中首富,店铺遍及苍云国,她在前世就十分了解,这才让她更有了信心,只是没想到刚开始就遭遇了挫折。
夜清清想着新香墨的制作,而有人已经惦记着夜家的香碳生意了。夜林如今正在程府里跟程景群说着香碳的事儿,夜家庄的香碳生意做得红火,如今生意都做到府城来了,还在浮沉开了什么一香缘茶楼,他怎么能任由夜城一家逍遥自在。
“你说什么?夜帆就是一香缘茶楼的东家?”程景群可没少听人提起一香缘茶楼,之前他那位好大哥可是很少推崇,没想到这茶楼居然是夜家的。
“不是夜帆,是我的胞弟,夜城!”夜林说的咬牙切齿,没想到夜城居然有这个能耐,之前在五房,只会种地,连话都不多,即便是在京中昀王府,也不过是个沉默寡言的花匠,谁知道会时来运转,居然能开起了作坊,又开了茶楼。
程景群眉头皱了起来:“是你的胞弟,怎么跟夜城扯上关系?”按说夜林才是他的胞兄,怎么会和夜帆扯到一块儿去,看夜林的表情却有几分明白了,程府里不是一样,虽说是兄弟,程景怀跟他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而程景硕不像是兄弟倒像是仇人!
夜林添油加醋的将夜城一家叛出五房,投了二房的情况说了一下,更是义愤填膺的说道:“说起来他的方子还不是夜家的,大哥也因为这方子没了命,若不是他大哥也不会惨死,而我如今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说起来是胞兄弟,却是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程景群不疑有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夜城也是可恶,连自己的母亲和兄弟都不管,反而去帮助一个不相干的族兄弟,实在是可恨!
“程少爷可能不知道,这夜城攀上了柳川县的县令,若是之前大哥的事儿他说一声,县令还会杀了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怜大哥平白搭上了一条性命,倒是可怜了我的大嫂和侄儿侄女。”
夜林颠倒黑白倒是顺手,更是同情了一把沈氏和沈氏的儿女,却没想到沈氏已经带着儿女从夜家庄离开了,反而是他的母亲和女儿正无处可去,投奔了镇上的夜月。
夜月最近也是苦恼的很,母亲带着侄女过来,吃食是一大项,他们的铺子也只是够一家人过活而已,这一来负担就重了不少,可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和侄女,偏他们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让夜月也不胜其扰。
“抢什么抢,不就是一点儿吃食,等会儿让你小姑去买,这有什么什么?去,去屋里绣花,若是有什么好人家,也好把你嫁了。”夜五奶奶瞪了一眼跟罗胜抢吃食的夜青兰,罗胜嘴角一撇,哇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苦,不就是点吃的东西么?你是饿死鬼投胎的么?才两岁,就这么能吃!”夜五奶奶凶狠的瞪着夜月的小儿子罗胜,她的心里已经够烦了,还要伺候这小东西,若不是他爹娘还有点用,她都想直接掐死了。
罗胜被她一吼,眼里的泪更多了,包着嘴哭的抽抽搭搭的,不敢大声哭泣,让一边走过来的夜月气不打一处来:“娘,罗胜才两岁,青兰还要脸不要脸,还跟小孩子抢东西吃,我是少她吃食了还是怎么的?”
“你就这么跟你娘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青兰是你侄女,你之前不是大包小包的往二房送么,你不是有钱么?怎么,到了娘这儿就没了?”夜五奶奶瞪着夜月,夜青兰再怎么说也是她孙女,罗胜是谁,外孙,谁亲谁近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娘,我送什么过去,人家送什么东西回来,我回家带东西回去,大哥大嫂他们给过我什么?”夜月反驳道,将小儿子揽在怀里轻拍着。
“你这是对你大哥大嫂不满还是对我不满,你是我闺女,我还不能要你点东西,再说了,二房给了你什么,你就这么感恩戴德的?你看看,人家现在都是府城的人了,你呢,饭都没得吃了快!”
夜五奶奶对这个女儿也是恨的很,她之前让夜月嫁到镇上的李家,就算是个妾,好歹人家也是镇上数得着的,这罗军算什么,只有一个小铺子,还是勉强维持的,她如今也不管了,青兰也不小了,她这些天就想着让青兰好生学针线,儿子女儿她是指望不上了,她还能指望孙女。
“你们吃的不是饭?”夜月跟着罗军开铺子倒是脾气涨了些,对夜青兰也是越来越不满,这不是第一次了,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他们夫妻两在铺子里忙死忙活的,回来还要见侄女欺负自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