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清眉头一皱,从许雅云手里接过信,翻开一看就将信撕了:“这件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写信的人是谁,她已经猜到了,只是梅府里了解她娘是余家后人是谁?不管是谁,既然投奔了梅府,那就是仇人!
名单到夜青手中的时候,夜帆一行人已经到了尹府,尹府到底是百年世族,让夜帆几个有些心惊,倒不是府邸大,而是那种底蕴,让人从心底儿而发出的那种赞叹。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精致不在精而在奇。
秦渊原本跟着尹元河招待着来客,一看见夜帆几个就走了过来:“夜兄,梁兄,余兄,你们过来了,来这边请!”尹元河也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人,这人一身贵气逼人,笑着朝尹元河问道:“这几位是?”
“我来介绍,这位是夜帆夜兄,是我在临阳城的同窗,这位是余清余兄,柳川县余知县的公子,这位则是平阳城梁知府的公子,梁鸿飞梁兄!”尹元河的话刚落,就听到这青年笑道,“就是你小姑父做知府的临阳城?”
尹元河点了点头,却是朝夜帆等人道:“这位是蔺郡王,也是我的好友!诸位不必客气,不如一起去汀兰榭!”夜帆等人暗自心惊,居然是位郡王,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郡王,失礼了!”
蔺郡王却是看了一眼余清,笑着道:“不必多礼,此次本王的身份也是举人,不过尹府切磋交流!”见此尹元河朝秦渊道,“表弟不如领夜兄几人先去汀兰榭,我这边走不开,先失陪了!”
“你去忙,本王带他们过去!”蔺郡王却是一挥手,朝尹元河道,“尹府我最是熟悉,你们兄弟是东道主,怎么能轻易离开呢!”说着就朝夜帆等人道,“请——”
尹元河和秦渊望着他们的背影相视一笑,尹元河朝一个小丫头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通知老太爷,老爷,夜帆等人已经去了汀兰榭!”
汀兰榭是尹府办文会的地方,这里地方倒是别致,曲觞流水,亭台楼阁,进了汀兰榭,就出了点儿意外,蔺郡王不见了踪影,夜帆几个眉头皱了起来,汀兰榭里或站或坐了许多人,此时正戏谑的看着夜帆几个。
“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亭子里一阵笑声,一个少年挑了挑眉,端着手里的酒杯就走了过来,围着几人转了一圈,“啧啧,这可是尹府的文会,你们怎么进来的?”
余清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正要说上前却是被夜帆拦住了,夜帆朝这少年笑道:“既然进的来尹府,自然是来参加文会的!”这就是尹府的试探,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怎么证明?”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请帖早在进门时就已经给了门房,这会儿尹元河和秦渊兄弟不在,这是故意找茬了!夜帆也是不动声色,朝这人笑道:“这就是尹府的待客之道?”
夜帆已经猜出了这少年的身份,应该是尹府人无疑,他的面容与尹元河二人稍微有些相似,而背后,蔺郡王和尹元河,秦渊几个缓缓而来:“元良,不得无礼,这是为兄请来的客人,夜兄,余兄,梁兄,小弟失礼,还望见谅!”
“尹兄这是何意?”
夜帆的脸色却是冷了起来,青宇和秦珊的定亲,是秦知府一手促成,他们夜家并没有攀附之心,更何况,入京后,夜帆也并不曾想过要借尹府之势,如今尹府这做法,显然是有些欺人了。
“诸位见谅!”尹元河有些哭笑,朝堂弟道,“还不过来给几个兄长道歉,你也太胡闹了些!”明知道这是祖父的做法,却是只能让堂弟来认错了。
“道歉可以,不过也要有些本事,不然——”
“还请尹少爷指点。”
梁鸿飞也带了几分薄怒,尹元良看了一眼堂哥,走到亭子里,踮起一支笔蘸了墨就开始写了起来:“我有一副对子想要请教,不知道诸位谁来对?”
“我来吧!”
夜帆站了出来,这次尹家主要看的是夜家,而梁鸿飞和余清分明是受了他的牵连,既然是对子,他对就是了,他这举人也不是白考的!说着上前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也踮起笔蘸了墨直接写了出来。
青云阁里,夜清清看着桌子上的名单,低头沉思,却有些意外,这次尹府请的都是京中的名流,倒不像是想退婚,反而是要夜帆接触这些人,难道她想错了?
正想着,姚静的声音传来:“小姐,陈管事过来了!”
夜清清的身子一震,不是她想的那个陈管事吧,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姚静就带着一个人过来,这人的面容让夜清清看着有些心酸,陈瑜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似乎老了十岁不止,当初姚静,柳新来京城,夜清清就是让他们来找的他!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家主子的事儿?”
前些天他忙的走不开,好不容易将事情处理完,才匆匆过来,主子已经去世几年了,眼前的少女分明不是主子,却是知道只有主子知道的一些事儿。
夜清清朝姚静一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要跟陈管事说几句!”这些话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眼前的陈瑜会不会相信!
姚静出门,夜清清神色才放松下来,朝陈瑜笑着道:“坐吧!你觉得我是谁?”见陈瑜脸上尽是警惕之色,不禁苦笑道:“我说我梦见过谢晚凌谢小姐,你信么?”就算是陈瑜是她前世的心腹,一直管着自己的嫁妆,也是她唯一相信的人,可是重生这件事儿太过匪夷所思,别说他就是自己也恍恍惚惚的。
“你说什么?凌儿怎么会给你托梦?我是她表哥,嫡亲的表哥,怎么不给我托梦?”陈瑜捂着脸痛苦的悲声道,夜清清却是一愣,什么表哥,陈瑜怎么会是她的表哥?
“表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夜清清自从重生以来,感觉前世的自己活得真是失败,被最亲的人害死,亲人,朋友,爱人,全都是在利用她,她要查清楚,她前世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跟你无关!”陈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你都梦到了什么?”他必须要了解,他之所以留在梅府就是为了替表妹报仇,他的姑母被丞相夫人那个老巫婆害死,只留下这么一个表妹,而他们一家精心护着的表妹也死了,他要报仇!
“我必须知道!”夜清清想到刚重生后在慈云寺旁边听到的话,慕容雪说什么庶女,难道?夜清清朝陈瑜道,“谢晚凌不是丞相夫人的女儿?她是记名的嫡女!”
陈瑜默不作声,夜清清却是明白了,原来如此,她跟母亲从来不是很亲近,父母亲从来没有抱过她,唯一一个对她好的是大哥,眼前的陈瑜一直替她办事,并且忠心耿耿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血缘!
“凌儿可有什么遗愿?”
陈瑜朝夜清清问道,夜清清眨了眨眼里的泪:“报仇,我要替她报仇!梅府那个肮脏的地方就不该存在!”陈瑜愣住了,从夜清清身上传来的怒气让他有些惊讶,单单是托梦么?
“梅府,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动!”陈瑜的话让夜清清有些暗恨,恨自己目前的无能为力,却听到陈瑜的话,“不过我可以帮你!梅远平在打青云阁的主意!好了,言尽于此,我该回去了!”
夜清清看着陈瑜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慕容雪说的是真的,她是记名的嫡女,可是她的姨娘呢,自小她就没有见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梅府,定远侯府,丞相府,都是京城的庞然大物,单靠五叔一个举人,就算是考中进士又能如何?她该另做打算了!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尹府里,夜帆还不知道夜清清的心思,正在应对尹元良的刁难,这尹元河的题目倒是出的刁钻,却也让人佩服,周围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对夜帆的应对也有些赞赏,蔺郡王惦着手里的杯子,笑着朝尹元河道:“娶你们尹家的小姐,真是找罪受!”
尹元河和秦渊摇了摇头,夜帆都对了几对了,虽说这对联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却是四平八稳的,这才难能可贵,秦渊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还在苦思的夜帆,不会是这下联对不上来了吧?
而夜帆却是琢磨着桌上的上联,这出上联的人绝对不会是尹元良,若是他没看错,尹元良已经有些着急了,额头上已经冒了汗,不禁沉思了一下,提笔写了起来!
尹元良的上联是: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而夜帆的应对则是: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尹元良呼出一口气,眼里有些震惊,将对子直接念了出来,这下汀兰榭里热闹了起来,看着夜帆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