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孙氏气的浑身发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抓住,我今日定要教训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长嚣张跋扈的逆女!”
一旁的小厮唯孙氏是从,虽然觉得今天的三小姐有些邪门,可还是拿着绳子上前。
孟燕昭站着未动,便听院外孙江冷笑着说,“夫人想要惩罚月山,也得寻个好由头才是。”
“我说过,府里不可有人对月山不敬,看来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江松一摆衣袖,他明明告诉过孙氏孟燕昭不比其他女儿,绝不可对她肆意妄为,孙氏却变本加厉,今日更是想要动用死刑,当真以为他江松是个死的。
“老爷!”孙氏冷的一个激灵,暗中气恼,她怎么就忘了松江这个时辰该下朝了。
“你还知道我是老爷,我以为江府已经由你全权做主了。”江松冷哼一声,正准备训斥孙氏,孟燕昭却拉了他的衣角。
江松面上缓和下来,却还是冷着语气道,“今日的事情我不作追究,若有下次,我必定严惩!”
“是.....”孙氏软软的应了,带着江婷婷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燕飞院。
孟燕昭引了江松坐下,添了茶才说,“是熹儿对不住江叔。”
她如今的心早已坚硬如铁,却不能对江松狠心绝情。
“傻孩子,说这些作甚,你只管在江府呆着,有江叔无人敢对你放肆。”江松揉了揉孟燕昭的头。
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儿时的肆意张扬到现在的诡谲稳重,本该是孟京最华贵的掌上明珠,却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他说到底是心疼的。
孟燕昭摇了摇头,“我自然可以想到我在江府必定会让江叔家宅不宁,可我还是来了!”
她到底是愧对江叔。
“若是没有孟将军,便没有我今日的风光,我不过照顾恩人的女儿,谁敢说不是。”江松笑着说道,似是想起往事面上戚戚,
孟燕昭也笑了,可江叔收留的是造反之人的余孽。
江松又交代了几句家常话,又派小厮端了今年新贡的云波蜀锦,这才出了燕飞院。
孟燕昭瞧着江松的身影越来越远,转过头看着樛木,哑哑的说道,“我本不该强求的。”
不该强求早已失去的亲情,不该强求这天上人间还有一隅是她的容身之处,不该强求不属于自己之物。
樛木看着孟燕昭,她的一双眸子翻起了波浪,却片刻便平静了下去,可握着玉杯的指尖却微微抖着。
“主子是魔障了。”樛木微叹一口气,孟燕昭走的是不可认六亲,不可畏手畏脚的荆棘之路,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比起让她心思温软下来,不如永远残忍永远狠戾,活在仇恨里,不可有一丝光亮腐蚀她的内心。
别人无所谓,唯独孟燕昭,他不希望她有一分的伤害。
孟燕昭点点头,是她魔障了,江府是必须离开的,如今只差一个时机,一个打了瞌睡送枕头的时机。
“吉祥,拿着金丝软枕,我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孟燕昭拂了拂衣袂,她总该向前的,这江山局由她来下第一步棋。
老妇人李氏的富贵堂是江府中最好的一处院落,冬暖夏凉。才走到厅外,便觉着舒爽的凉气扑面。
“孙女给祖母请安。”孟燕昭走进去规规正正的半蹲下去行了一礼。
上座的老夫人倒是慈眉善目的,与江松五分相像,年轻的时候定也是不可方物的美人,穿着孔雀蓝菊纹上裳,手中正捻着一串佛珠,富贵堂内檀香袅袅,一时倒静了下来。
“是三丫头啊,此去郦州可顺利?”老夫人瞥着这个半路杀出的孙女,虽说不上讨厌,但到底不是从小养在膝下的,也并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