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书寄也撩了衣摆俯身道,“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先安置在周边的小城,待云州有所好转再将难民迁回。”
旁边却有官员打断,“此法不可,此时正是伏天,易多发疾病,若难民聚集定不安全,何况周边的小城并不富裕宽敞,早已人满为患,若贸然安置难民,只怕会引起周边百姓的民愤啊。”
孟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想来这城内的矛盾摩擦也不会少,那林爱卿有何法子?”
方才站出来那人被这一问却噤了声,默默的退了回去。
孟帝坐在那龙椅上看着下方皆低着头的官员问道,“可还有其他法子?”
半晌后方才那朱大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难民欲壑难填,朝廷派出大量的人力物资援助,却无效果,不如软硬兼施,杀一儆百,难民自然不敢造次!”
又有官员站出来说,“不可,难民本就怨声颇多,若贸然以武力镇压,只会激化矛盾。”
那朱大人却反驳,“若难民软硬不吃全然不顾朝廷,不顾天子,又怎么算的上是陛下的子民,不过是群刁民罢了,饭菜里的渣子如何能不挑?”
孟帝闻言倒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却听有更多的官员站出来大声说不可,孟帝心里烦躁便怒斥了声,“都是群废物,朕的金銮殿是请你们来争吵的吗?”
那朱大人闻言立马站在殿前恭敬的说道,“陛下三思,难民若群聚又不服朝廷管教,迟早会酿出大祸,斩草必除根,陛下万不可心慈手软。”
孟帝正准备答话便听有毫不拘谨的笑声响起,众人抬眼去看便见孟燕昭一手轻捂着肚子,笑的好不欢快。
“林爱卿这是何意?”孟帝皱着眉头睨了一眼孟燕昭,见到他不行跪拜之礼便罢了,在朝堂上还这般放肆。
孟燕昭缓缓的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那朱大人,平淡的开口,“真是笑煞我也。”
那朱大人面色怒红,一双手微微颤颤的指着孟燕昭,“你....”
“朱大人好大的胆子啊!竟在朝堂上这般无理的指着本官,这可是大不敬,莫不是朱大人还未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成!”孟燕昭厉声呵道,属于江湖的杀伐狠绝之气尽放,将那朱大人震的双腿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孟燕昭转身看向孟帝,躬身道,“陛下,朱大人对陛下心有不轨,请陛下明察!”
那朱大人连忙站定身子跪拜在地上,“陛下陛下,臣不敢!林大人诬陷臣啊!”
“诬陷?”孟燕昭冷笑着挑了挑眉,“此时正值各国使臣进京之时,这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金銮殿,若陛下真按你所说的法子处置了难民,叫天下人如何看,叫别国如何看,难民的暴动这可是个极好把握的弱点,若有心人用此事做文章,乘机用此事设计我国,你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退一步说,只要是在我孟国土地上的人,便都是陛下的子民,按照朱大人的意思,等朱大人也食不饱穿不暖,便不是我孟国之人了吗?若是朱大人想,是不是也会以此事为理由,行那通敌叛国之事呢?”
孟燕昭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厉,她直直的看着朱大人,一双眼里满是阴鸷,却将殿中的众人都说的哑口无言。
那朱大人被这话吓得动弹不得,许久才转身急急的向着孟帝磕头,“陛下陛下,臣绝不是此意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明察啊!”
许久那满殿里便只有咚咚的磕头声,众人看去那朱大人的脸上老泪纵横,额头上红肿一片,胡子都颤了起来,真教人有些于心不忍。
孟燕昭冷笑一声,只见孟帝也低着眉似是在思索,孟帝本就多疑,这番话扯到了家国大事,又直指朱大人的“意图”,确实耐人寻味。
那朱大人的哭诉声不绝,孟燕昭听得厌烦,便冷声说道,“闭嘴,吵死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这话一出,连带着孟帝在内的众人都呆愣的看了过来,这林齐光也太....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