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懿太后正与橑木手谈,便听闻暗卫来报,她一把扫掉桌上的玲珑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惊心的响,“混账东西!他可知与那孔家小姐定下婚约的是何人!”
那暗卫低头不敢出声,便见橑君端上一旁早已温好的汤药,“太后娘娘先别急,且听听暗卫怎么说。”
孝懿太后点点头,那暗卫接着说道,“褚公子昨日喝了些酒,将那孔家小姐当做了听花楼的妙语娘子,这才....褚小公子自己也惊着了。”
“那孔小姐如今可好?”孝懿太后面色有些暗沉。
“已由孔大人秘密接了回去,听花楼里知情的人也都灭了口。”那暗卫恭敬的回道。
孝懿太后揉了揉眉心,“孔石峦那人向来把礼法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虽是与褚寿晋不和已久,想来也不会大肆宣扬,你去告诉褚家,可千万管住褚岱的嘴,莫要乱说便不会有大碍。”
说罢她挥了挥手斜倚在榻上叹了口气,“褚家的这个小儿子骄纵惯了,如今闯下这种祸,真是让人厌烦的很。”
“娘娘的隐疾最忌讳心绪不稳,切忌动怒。”橑木将孝懿太后用完的药碗端走说道,“褚家的小公子大不了认个错,娶了那小姐过门,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孝懿太后面上愁云挥散不去,“若真有这般容易就好了,礼部尚书如今年老,眼看着就要下任,那尚书之位眼瞧着就是孔石峦的囊中之物,可他偏偏是个刻板的性子,又与褚家交恶,唯独那孔家的三女,与今年的状元郎定了亲,那人又有与洌儿亲近的意思,如今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浑小子一搅和,谁知道会生出多少变故来。”
橑木一双如松的手为孝懿太后捏着肩,“褚家掌管全国军草兵粮固然重要,可立储之事,若没有礼部的支持,只怕也困难。”
“正是如此,哀家才想着从那三小姐处入手,谁知道竟被褚家的浑小子给横插一脚。”孝懿太后想着便来气,本保养的极好的脸上也显露出了细小的皱纹。
“那若换成孔家的其他小姐呢?可行?”橑木脸上划过一丝狡黠,正引着孝懿太后一步步的钻向圈套。
孝懿太后眼中亮起光,“倒也不是不可,哀家若记得不错,孔家的二小姐如今也待字闺中。”
橑木轻轻一笑,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只有沉静,孝懿太后的气息也渐渐平稳起来。
“哀家近日来确实觉得身子轻松精神了许多,还是多亏了你。”孝懿太后满意的闭上眼睛,姿态雍容。
橑木回道,“太后娘娘本就正值当年,这隐疾缠着娘娘许久,只是再调理一段时间便无大碍了,娘娘只管放心。”
孝懿太后低声答了,便听橑木接着说道,“那日在下接近陛下,虽并未详细把脉,也能感觉的到,陛下的内里早已不如从前,娘娘还得早做打算,皇后娘娘最近动作明显的很,想来是也坐不住了。”
“那个女人向来和我不对盘,哀家真是瞎了眼才为皇帝挑了这么一位皇后。”孝懿太后提起孙皇后便戾气突生。
橑木将袖中的密信取出递给孝懿太后,“主子前些日子传信,说有探子发现听花楼其实是四皇子的产业,这些年在孟京可是藏的深的很。”
孝懿太后接过密信看了看,脸色逐渐便暗,她咬牙切齿的将那密信撕烂,“好啊,好个孟修染,能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多事情,左相府的翅膀果然是硬了!”
她话锋一转又问道,“哀家记得方才暗卫来报便说那褚岱是在听花楼里轻薄了孔家的小姐?”
橑木点点头,这话点到为止,再说反而引起怀疑。
孝懿太后虽气,却还是说道,“你且下去吧,哀家自会派人去查。”
“请娘娘放宽心,明日在下再来替娘娘施针。”橑木躬身一拜便退了出去。
待行至那水榭回廊的拐角处便听见有温婉轻细的女声在角落传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