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染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江婷婷,城中百姓皆挤在路上看热闹,纷纷的捡着路上撒的喜钱,喜庆的吉利话五花八门。
喜轿里的新嫁娘羞怯却欢欣的捏着帕角,她额间的白晶石反射耀眼的光辉。
“姑娘的头面可是好看的很,老奴梳妆过的娘子可不少,这样贵气的头面可是老奴第一次见,算是开了眼了。”那婆子笑的满脸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婷婷聊着。
江婷婷一愣,随即伸手拂上那晶玉石,笑道,“是友人所赠。”
“姑娘认识这样的贵人,可是福气。”那婆子说着恭维的话,这晶石头面可是价值连城。
江婷婷掩下情绪,将一枚金叶子赏给那婆子,“您也沾沾喜气。”
那婆子连忙接过揣到怀里,又说了些吉利话。
这方,卜元将帖子递到孟燕昭手里,“主子可要去?”
孟燕昭微微抬眸,桌案上一只活灵活现的猛虎跃然于纸上,她手中的毫微颤,浓重的墨便在那虎的爪上晕染开来。
“自然要去。”孟燕昭擦了擦手随即将帕子丢在一旁,“去告诉太后,我自会拿到江家的东西,陛下那边还得靠她周旋,想必她得心应手。”
“是。”卜元低头答道,“青娘那边已将贺礼备好,是一对月圆鸳鸯瓷瓶。”
孟燕昭沉吟了下,随即说道,“去将美人寐带上。”
卜元点了点头,“主子可是要将美人寐赠予江小姐?”
孟燕昭微叹了口气,“她蠢,要做那春秋大梦,可那虚无缥缈的海上浮沫总有消散的那一日,若她愿意,我这礼便送的值得,若她不愿,我确实无法。”
大红的名贵绸缎铺满了四皇子府,给外人瞧去,这孟修染确实是真心痴情的。
江婷婷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颗心不住的跳,她嘴角上扬。
看吧!这条路终究是叫她走出来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条路的尽头等着她,那人温柔的软语和悉心的呵护,她从儿时起就盼着想着,也叫她握在了掌心。
江家置身水火,以后却不会了。
江婷婷轻柔的抚摸上小腹,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花轿一停便有幼童拉了拉她的广袖,江婷婷下轿跨过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却听有人在她的耳边轻轻问,“可悔?”
江婷婷一惊,正准备转头却被喜婆拉住,“姑娘这是做什么!”
“你性子执拗,我却劝过你。”那声音忽远忽近,又响在江婷婷耳边。
江婷婷素手握紧,这是.....孟燕昭的声音!
众人只见这新嫁娘定定的站在那方,脚下的步子停住,那喜婆急的额上冒汗,却不敢有大的动作,只得手上用了劲,捏了捏江婷婷的手腕。
江婷婷吃痛,再回过神来,眼中便只有坚定,她提步向前,没有丝毫的犹豫,有声音在她心中响起,誓死不悔!
孟燕昭低眉,随即将帖子递给门童,那门童恭恭敬敬的将孟燕昭请进去。
罢了,不悔便不悔。
“一拜天地!”赞礼者高声的唱道,府外突然狂风骤雨。
“二拜高堂!”上座的孟帝与孙皇后各自心怀思绪。
“夫妻对拜!”孟修染执着彩球绸带便像执着对面新嫁娘的命脉。
孟燕昭今日吃了不少的酒,竟与孟修染也对碰了不少,孟燕昭面具下的眼神有些迷蒙,看向一身喜服的孟修染笑的欢快。
她小时候入宫是常事,那时的孟修染不过是个与她一般大的小毛孩,性子也是调皮的很,俩人臭味相投竟也能玩成一团,宫女和宦官时常被他们捉弄的欲哭无泪。
他们捉了孙皇后最爱的锦鲤来玩,那是孟修染第一次被孙皇后那般严厉的斥责,可等她下次再入宫,孟修染便再也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