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懿太后扶了扶发间的珠钗,眉目灵巧的宫女正为孝懿太后上着朱蔻,“太后娘娘,今日陛下可是将事情做的绝了,皇后难免不会心生怨怼。”
孝懿太后微抬了抬眸子,懒散的开口,“她此刻只怕恨不得杀了陛下解恨呢!派去景华宫的人如何说?”
那宫女低笑着回答道,“去看过了,皇后的脸被打的不成样子呢,不过二十下,林大人下手可真没留半分的情面,太医说便是养好了只怕也会留疤了。”
“他倒是狠,皇后记恨上了,他也就没好日子过了。”孝懿太后抬起手腕瞧了瞧,轻笑道,“林先生那里如何说?”
“还不肯交代呢?太后可要对林大人也留几分心眼?”那宫女说罢轻轻的对着孝懿太后的指尖吹了吹。
“不过是为着同样的利罢了,哪里来的信任不信任之说,既是能帮到哀家,也不拘于其他。”孝懿太后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
“陛下如今在何处呢?”
那宫女退身到一边,恭敬答道,“在柔贵妃的凤粹宫呢!那边倒是热热闹闹的。”
孝懿太后捏起小剪剪了下烛心,“遣了人过去,也得告诫陛下,前朝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切忌落了话柄。”
那宫女答了诺,“太后娘娘对陛下的苦心,陛下自然理解。”
烛火悠悠的摇曳着,那宫女熄了灯问道,“三皇子递了帖子,太后娘娘明日可要见见?”
“孟修染看着是失了势,可陛下的一句话也决定不了他的生死,三皇子着急也是应该的,便见见吧,总不能让他也起了疑心。”孝懿太后笑着阖上眼睛,随意的吩咐道。
那宫女轻声的放下塌前的幕帘,随即退了出去。
孟帝环着燕知鸢醉生梦死,浓烈冲鼻的酒气也让燕知鸢多了几分不舒服,有身段轻盈的宫女在烟雾缭绕中伴着琴瑟声起舞。
孟帝的衣襟微乱,他的袖口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酒渍,挥袖动作间有了几分放纵,“跳的好!给朕赏!”
说罢他昂首,笑的自在却又不合规矩。
一旁的宫人皆跪地高呼道,“是!”
孟帝端着酒盏,在掌间投射下缥缈的光点,他只觉得眼前迷离了些许,“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燕知鸢夺下孟帝手中的酒盏,又伸手轻柔的抚平了孟帝微皱的眉心,“陛下醉了,可莫要贪杯了!”
有宫人急急的从殿外走来,躬身说道,“陛下!”
孟帝皱了皱眉,却未让礼乐停下,只是昵了眼那宫人,又转过头添上了酒。
“陛下!”那宫人又重复,言语间听来竟带了些不耐。
孟帝轻轻抬眼,摆了摆手,他带着醉意开口,“哪里来的宫人,这般的不知礼数,且拉出去杖毙了罢。”
有侍卫上前,那宫人也慌了神,今日的陛下可是连皇后都下手整治了。
那宫人连忙跪地说到,“陛下!奴才是太后娘娘宫中侍奉的,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来给陛下送醒酒汤,太后娘娘说了陛下本就日夜劳累,还是早些休息保重龙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