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孟修洌都被这番话给惊了惊,这便是众人都知晓的事情,太后还是第一次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
孝懿太后看着孟帝,她身姿端正,眼里竟都是蔑视,“陛下自以为是天子,可也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将一生的荣华富贵都送到了陛下的手上,陛下却是在糟践哀家。”
她说着却是不做停顿的挥毫,赤红的朱砂笔在明黄的锦帛上飞舞,“哀家汲汲营营,如今这泼天的富贵也就在眼前了,陛下不懂的珍惜,自然有人会来替了陛下。”
孟帝气的浑身发颤,他面色越来越黑,竟是有毒发之势,他却是挣扎着看向孟修洌,“你呢...你也如太后一般...要对不起朕吗!?”
孟修洌被孟帝的样子下了一跳,便退了两步躬身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与皇祖母皆是为了父皇着想,万万不敢僭越。”
孟帝却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他的衣襟红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啊!好啊!朕的妻子,朕的母后,朕的儿子...咳咳..竟都要谋害朕!都盼着朕死呢!”
他说着猛烈的咳嗽起来,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瞧去哪有半分帝王的样子,分明是个可怜至极的可怜虫。
“父皇...”孟修洌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孟帝,犹豫了几番还是上前去搀扶孟帝。
孟帝却一把将他推开,随即恶狠狠的对着孟修洌说道,“你大逆不道,可也以为这位子是好坐的吗?你可瞧的清楚了,朕的今日便是你的来日!”
孟修洌呆愣在原地,又听孝懿太后停了笔冷声的说道,“洌儿!”
孟修洌转身却见是孝懿太后替孟帝写好了遗诏,他正呆愣着就听孝懿太后说道,“这章子,由你亲自来盖!”
“你敢!”孟帝猛的怒吼出声,又止不住的吐了口血出来,看着孝懿太后竟有杀意涌现。
“哀家为何不敢!”孝懿太后猛的挥袖厉声的说道,“哀家给你的东西,自然有权利收回!”
孟修洌走上前将那遗诏收了过来,定睛一瞧,竟是传位与他的诏书!
“洌儿,你还在等什么,哀家将你扶持到如今的地步,便是叫你在这会儿心软的嘛?”孝懿太后站到孟修洌身后冷声的说道,“哀家教你帝王权术,最要紧的便是硬了心肠,你要那位子,便自己去拿!”
孟修洌抿了抿唇,到底是迟疑了片刻,诏书的私章就放在孟帝的怀中,离他不过咫尺的距离,他却看着孟帝那腐朽的模样,怎么也下不去手。
“哀家扶了你,自然可以拉你下来,朝中多得是野心勃勃的皇子,只是哀家最疼你,你也应该懂得,哀家不喜欢废物。”孝懿太后看着不争气的孟修洌,冷声的训斥道。
孟修洌迟疑了半分,到底还是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