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忌眸光微闪,他周身隐隐的有寒气浮动,却只是轻声的说道,“过往的事我不追究,若端景侯还不识好歹,可莫怪本王不顾忌往日的情分。”
不等温珏说话,魏长忌斜睨了温珏一眼,便利落的飞身出了端景侯府,墨黑的挺拔身影被那浓浓的雨雾给掩了去。
可温珏却知晓,这端景侯府留下护着孟燕昭的人不少。
温珏深吸了一口气,有轻薄的雾气消散在他面前,他拢了拢手,看向远方的天际将明,便是魏长忌待孟燕昭之心从未转变,他亦是如此。
“主子,这廊下寒凉,您身子还未好全,又整夜未眠不如且去歇息一会儿,孟小姐这里属下替您看着便好。”铁衣端了姜茶过来,他面上皆是担忧,提到孟燕昭时又多了几分不满。
温珏接过那姜茶轻抿,他如扇的睫微闭,仿佛是沾了几分的水露,“我无妨,倒是外面的打杀声可一夜未停了,端景候府的人可都派出去了?如今熹儿伤着,这些事情也不能再耽搁下去。”
铁衣却是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温珏,“这...摄政王说不必端景侯府的人掺和,说是...说是孟小姐的安排,属下倒认为端景候府这样安排甚好,虽说如今孟帝驾崩,可端景侯府到底也被太后娘娘忌惮着,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举。”
温珏闻言周身的气息猛的冷了下来,他将那茶盏塞回到铁衣的手中,竟是带了些怒气了,“明哲保身?孝懿太后是何人?是我端景候府退让了,她便能手软吗?”
铁衣还是第一见这般恼怒的温珏,一时间竟是呆愣在了原地,“主子...”
“你在我身边的年份不短,你便是有时固执了些也是为了我好,我不追究,如今竟是要做这侯府的主了?”温珏说着猛的挥了袖,向来如宝玉般的温珏竟生了教人胆寒的戾气。
铁衣单膝跪地可抬眸看向温珏时竟觉得陌生的很,他眼神微闪随即低头说道,“属下知错。”
温珏也自知自己说话重了些,可心里那来的无名的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紧蹙着眉头又低声怒说道,“我与她,我与熹儿之间那空白了的五年岁月,你要我如何去做,才能填补?我日日夜夜的念着她,若是如今相见却还要与她形同陌路,就算是为了我端景候府,可我一人在这府中,又要这端景侯府有何用。”
铁衣闻言心下一慌,连忙急急的劝阻道,“主子!”
温珏却是沉默不语,他眉宇间的戾气始终挥散不去,分明是清明疏朗的温润五官却偏偏教人不敢直视。
铁衣见状微微叹了口气,“端景侯府如今瞧着是落魄了,可咱们府上最重要的东西从来便不是军功和门上的那块牌匾,铁衣是看着主子长大的,夫人从来不愿插手主子的人生,可夫人受故人所托,故人遗愿既然应了便不可不顾,还请主子三思而后行,有些事情做来也应一句‘渡人同于渡己’,慧可大师所言,主子也不可叫夫人泉下不宁!”
温珏许久的未说话,一时间四周静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打落了庭院里的花叶,衍竹阁内的青竹受了雨更有节节攀升之意,瞧去竟是更显青翠。
“殿下如今在何处?宫中接应的人可有把握护他无虞?”温珏轻轻开口,带了些清晨的凉意,却是不可见了咽了咽口中的腥甜。
铁衣闻言面上一喜,连忙躬身回道,“都准备妥当了,宫中的人皆是故人留下的心腹,都是宫中的老人,也都牢靠,不会被太后给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