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旭超!”
圆圆握着小拳头怒火中烧,就那拳头即便全力砸在人身上都不一定能砸倒汗毛,不过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倒是能证明她的愤怒。其实这样也挺好,等愤怒到达了顶点,没准也就清醒了,反正陈达是这么觉着的,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圆圆,你听我说,真的,好歹得听我说一句。”姓蔡的男人把双手举了起来和投降似得解释道:“谁这辈子还不犯点错?你得允许别人犯错不是?是,我在没离婚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确不对,可问题在这么?不在吧?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真心?有没有实心实意的对你?是不是正在全力办离婚手续没有一点懈怠?那还有什么问题,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过日子,哪骗你了?”
也奇了怪了,这些话说完,圆圆的火竟然在目力可及的情况下逐渐消退,紧握的拳头开始松软,绷起来要跟斗鸡似得架势居然也能缓解……
当初陈达还没有失忆的时候办完杀猪盘的案子小六子曾问过这么一句话,可能是年纪尚轻的陆贤招觉着这个社会太险恶了,生怕自己碰上渣女这才问了一句:“师傅,咋能避免和这种人接触?”,当时的陈达的回答是:“不可能。”不是他不肯传授技巧,而是有些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人从哪一个时间点开始变渣的,这玩意儿又能怎么下判断呢?
你比如说吧,当一个男孩正在全心全意的对待一个女孩,随着年深日久,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出轨了另外一个女人,请问之前这个男孩算是渣男吗?再比如说,一个男孩一开始就是海王,之后碰到了挚爱收心,那他又算不算是渣男?既然你不知道一个人具体改变的时间点,如何准确判断该怎么避免和这种人接触。不过老陈并没有一句话不说,而是给出个标准答案:“这玩意儿就像是饭菜里的头发,无论怎么避免也有赶上的时候,所以得心狠,一经发现,舍弃了那盘菜不就完了么。”琢磨吧,细琢磨,渣男为什么能够成功?那些女的但凡心狠一点,发现端倪就斩断烦恼丝,他连半点机会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天天洗澡、注意个人卫生的人就不可能长虱子。
陈达看着马上就要心软的圆圆是真不想她重蹈覆辙,只能在打定决心不参与的时候又多说了一句:“他以前跟那个女人肯定也是这么说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熟练。姑娘啊,你绝不是第二个,也不能是最后一个。”老陈拖着长音儿的画外音入画时,蔡旭超猛然回过头的恶魔之眼死死盯着他,那眼神要能杀人恐怕陈达已经死了千万次。不巧的是,老陈是个警察,这种眼神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根本没当回事的竟然回以微笑。
这把蔡旭超给气的,破口大骂:“没你的事能不能闭嘴?”
陈达也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着他:“那你们两口子的事能不能别再别人的店里吵,还让老板评理?”
“圆圆,走,咱们俩出去说。”
女孩站起来质问他:“我穿这一身你让我出去说?”
蔡旭超可能也没招了:“回家。”
“你老婆的事还没说清楚,让我跟你回家?”
陈达在那顺嘴搭音儿:“这家是肯定不能回,回了没准就出不来了……”
那把蔡旭超给恨的啊,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烦过谁,今天算是彻底让陈达给赶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蔡旭超瞪着陈达,要打架一样快发疯了。
陈达耸耸肩:“不打算干什么,你不是让我评理么,那就得允许咱说点实话。”他一点都不在乎的绕过蔡旭超,走到圆圆身边,在她身后伸手指着这个男人说道:“看着他,听我慢慢跟你说。”
“假如这个男人根本等不及处理掉上一段关系就急着寻找下一个,无论在婚姻中还是恋爱期间,对不起,将来他一定会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你,放心,没有意外和例外。”
“以后要记住,如果你碰到了一个聊天觉着很舒服,你所有梗都能接住的人,千万别再以为是天命之和了,很有可能他只是在向下兼容你,因为他的情商和知识含量都远远超过于你,这才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你的心坎里。问题是,造成你所有舒适感的不过是因为他很优秀,并不是你们很合拍。要是真的遇到了可以一见如故仿佛激动的想要引为一生知己的人,那么千万要小心,你玩不过他。毕竟,和他聊得来的人你可能只是之一,他,却是你的唯一。”
陈达所以将这些残忍的话说出来,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就像国外那位心理学家做过的实验一眼,他为一名实验者脸上画了伤疤,然后让他们去街上闲逛,无一例外,那些实验者都觉得街上的人在盯着自己的伤疤看,可实际上的结果却是根本没有这道伤疤,疤痕并没有画上去,心理学家只是给了实验者触觉,让他们自以为有。
这就是人类的处境,一旦碰到一个向下兼容你的人让你觉得有人在乎你了,那扑向火的就不是飞蛾,是你。尤其是当你以为心里那头会乱撞的小鹿老了,再也给不了乱撞的感觉,某一天,心里却突然有个声音对你说时‘最后一次,就是他了’的怦然心动出现,请千万小心,毕竟在被内心感触所触动的时候,你满眼睛都是自己的舒适感,根本看不见对方脸上带的到底是不是恶魔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