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能让她心里舒服一些,但是,“正室夫人”的名份一天拿不到,她又怎能真的安心?
如今膝下的二公子成年,正是好时机,让她可以找到借口,哄得家主将楣夫人废去,另立她为正室夫人。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公输鱼来了。
那个公输鱼,谦恭有礼,一口一个“当家姨娘”地叫着,亲切得很,却是以杀人不见血的凌厉之姿,一把便除去了她身边最得力的帮手胡婆子;还有挂在其脸上的那笑意盈盈,带着无尽的讥讽与挑衅,就是要时刻提醒她,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妾,并非正室夫人;最最要命的是,偌大的凤府,多少好园子,那竖子都不选,偏偏选择住进了拂云阁!
公输鱼是不是知道什么?若那拂云阁里的秘密被公输鱼知晓,她在凤府可就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故而,她本想着趁公输鱼刚进门,还来不及做下防备,兵贵神速,当夜就将其解决了,再将拂云阁里藏的东西彻底清理掉;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拂云阁,俨然已是府里的第二个倚月庐,机关遍地、接近不得了!
她派遣去拂云阁的四个丫头,虽然句句向着公输鱼说话,但可以看得出她们并没有隐瞒什么,所以,她们并不知晓公输鱼布下了机关之事;那么,公输鱼又是哪里来的时间和机会,竟能瞒过四个丫头的耳目,于入园当晚便设下了那般厉害的机关?!
真是轻敌了。如今这般,怎生是好?
看着仍在渗血的右腿膝侧伤口,二姨娘痛得惊心,恨得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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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
公输鱼一直乖乖地呆在拂云阁里,哪儿也没去。
这次倚月庐之行,虽然没能得见姑母,但是朝着园中的那一瞥,实实是令她受益匪浅。瞧着姑母设下的那些虚虚实实的机关,她由此生出了诸多灵感,马上用在自己发明的几种机关上,实验改良,立时便获得了大步提升。
于是乎,她每晚都埋在机关消息里研究,白天则是将自己镶在床榻上,恶补睡眠,睡得四仰八叉、昏天暗地。丫头们都在笑,说:“表少爷真真是恋上了拂云阁的高床软枕呢!”
凤拂过来寻了公输鱼几次,却都被告知表少爷正在睡觉,即便再想见,她也是不好擅入表兄卧房的,便也只得作罢,怏怏而去。
至于班九,则是一直呆在房顶上,至于他在做些什么,谁也不知。毕竟房顶那么高,丫头们怎能看得见呢。
如此,表面看上去,拂云阁里的一切好似都处在了“暂停”状态。
而另一边,承阳厅里的凤修,也是同样地开启了“暂停”模式。
他一直将自己关于书房里静思,思自己手中的那件棘手案子。作为城门楼一案的主审官员,他始终纠结于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湘王。关键是皇帝一边将湘王禁闭于府中,一边又不明令三法司将湘王一同查办;这暧昧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揣度。
书案前,凤修提笔蘸墨,悬臂于纸上,想写些什么,却是又于落笔前卡顿住了。
笔顿,墨未停。那浓稠的一滴纯黑之色,自粗犷狼毫笔尖下滑、凝聚,终不堪自重,坠落于纸。瞬间洇开,宛如一朵素丹墨桃,次第延展,层层绽放。
正在走神的凤修,不假思索,下意识地伸手去拂,便是沾染了满掌的墨汁。
“哎呀,真真是愚钝,愚钝,愚……”
愚钝?愚钝!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一扇隐形的门蓦地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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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鱼:求收求订~否则吞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