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纳闷,忽地眼前一黑,一个影子罩了下来。等来人反应过来,看清楚何物,便已经被一把锋利的木剑给抵在了门板上!
“饶、饶命!公输公子饶命!小的并非歹人!小的是这齐贤厅里的管事!”
“哎呀呀,”公输鱼忙拿开了抵在管事脖颈上的木剑,施了一礼,“原来是管事大人呀,学生失礼了。皆因昨夜受了些惊吓,又与世子一起被关在这里,更是片刻未敢合眼,精神极度紧张,方才唐突了管事,还望管事见谅。”说着,她将那把锋利的木剑收于掌中,一旋,一拧,便成了一把小木槌,拿在手里,貌似闲闲地敲打着腰背,“哎呀呀,这一夜辛劳,腰酸背痛,累得我。”
管事瞪着眼睛、张着嘴巴,被她这魔术一般的神奇手段给惊得怔怔愣愣。
“哎对了,管事此番前来,可是祭酒有何吩咐呀?”
“哦,是是是!”惊魂未定的管事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祭酒命小的前来看看,若是公输公子已醒,便请公子随小的到祭酒房中。祭酒要与公子问话。”
“问话?那管事可知,祭酒要问学生何事呀?”
“这个,小的不知。”
“不知?哦,这样啊。”公输鱼笑意盈盈地掂了掂手中的木槌。
管事一惊,立即回想起刚刚被那木剑抵着脖颈的阴厉寒凉:这个公输鱼,手底机巧花样百出,更是连世子都敢打,对于自己一个小小管事,即便是杀了,料也不是做不出。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得罪这样的人为妙。
思定,管事赶忙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小的听值夜的仆腿子说,昨夜祭酒捧着绢图进厢房,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房中的烛火更是整夜未熄。今晨,祭酒唤人进去送浆水时,手中仍拿着那绢图。小的以为,祭酒唤公子前去,许是要问绢图之事。”
公输鱼满意地一笑,将木槌塞于身后的腰封里,施礼道:“多谢管事。学生这便随您前去见祭酒,烦请带路。”
离开耳房,公输鱼跟在管事后面,穿过园子,入后庭厢房。
朝阳温,洒在身上,便是懒懒的暖。
昨夜进来时,天色尚暗,不得见此园全貌,今晨一看,公输鱼不禁惊叹:
园中处处弱柳拂栏,海棠吐蕊,轻纱幔帐,香木莲刻。白墙、影壁之上,描绣的不是圣贤像、文人词,竟全都是些美人摇扇、仕女抚琴。这简直就是印象版的折杏苑呀。
更有意思的是,这园子里进进出出洒扫服侍的仆从们,个顶个都是相貌清秀,身材匀称;果真是传言非虚,能进齐贤厅的人,都是经过了层层严格的选拔,高一分不可,矮一分不行,胖一分被赶,瘦一分出局,尤甚宫中选美。
国子寺博士祭酒,还真是对美有着近乎苛刻的执着追求呢;说白了,就是好色;不然又岂会一见那《五女夜醉图》便可什么也不顾,连魂都被吸走了。
哎呀,说到《五女夜醉图》,凤孝大表兄许是还未发现他的命根子图已被我换走了,若是发现了,定能哭喊下大天来。真是看不出,那图究竟有何好,竟能令他们一个个的如此宝贝。
看来,好色也是一门学问。端的是,隔行如隔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