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结束了辛苦的“训练”,公输鱼回到暂住的厢房里。一边捏着酸累的肩颈,一边不由地思量:
昨日湛清大怒赶人时,无人敢拦,那个安鸾宫派驻的管事掖奴便悄悄隐了去,看样子,那聪明人应该是去密报告举了才对,可这都一整日过去了,如何不见他回来呀?是被奚嬷嬷留下了?任务未完,不太可能会半途将他撤回呀。再者,若他真是去密报告举了,怎也不见姚丘有所行动啊?姚丘平素可是最喜欢寻湛清麻烦的,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
昨夜断流大师所展示的控人心智之法实在厉害,破我机巧的本领也是离奇。还有第二只鬼在那三具尸体上所用的御影术更是诡异,按说除施术者以外的人该无法看见那影才对,那些守门人就看不见,可为何我与班九可以看见?这与引我们前去看的断流大师是否有关呢?这些手法虽未曾见过,却又有似曾相识之感,真想立即便能与雨隹兄一起研究一下,他定是能有所发现,可惜,他竟是被姑母派去外地办差了,三五日也是回不来的。
好吧,既然雨隹兄不在,就将这事暂且往后搁一搁,先去寻不离兄,解决昨夜我在竹林外看到高级别眼线的事,问问他派眼线进国安庙里来到底是在做什么……
就在公输鱼栓好了门、收拾东西作出自己已经歇下的样子,准备悄悄翻窗潜出去寻不离的时候,忽见蓝光一闪,自窗口直入,生生将她给堵了回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股清爽的夜风,带着凉凉雪气,倒是沁人心脾。
“猫兄!今日姑母不是要你留在凤府把家祠的修缮收尾做完吗?怎还有空跑来我这里呀?该不是在偷懒吧?还是怪我不回去帮你呀?哎,我可不是故意躲着啊,今日陪着那些新手‘香客’们训练了一整日,礼部看得紧,实在走不开呢……你从凤府过来,可有给我带何好吃的?这国安庙虽说是皇家庙宇,伙食却诚是寡淡得很。朝食稀粥,午食稀粥,夜食还是稀粥,喝得我这脑子里都是一锅粥了!幸亏我偷了姑丈两壶桃花白带进来,若是再有包花生就更好了……这出家人的日子,端的是清苦。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这些和尚们是如何熬过来的。还是红尘好呀,吃吃喝喝、热热闹闹……”
班九都还没说话,公输鱼便自顾地扯天扯地说了一大堆。
唯见班九面色如雪,静立屋中,本想等待着公输鱼“啰嗦”完,可,公输鱼一张嘴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无停顿、无间歇、无终了。
遂,班九只得衣袖一挥,夹了公输鱼和她嘴巴里的“啰嗦”一起,飞出了窗外。
“哎?!你带我去哪里呀……别勒这么紧,我刚喝了三碗粥……”
班九直接将公输鱼带到了凤府,丢在了楣夫人面前。
原来,是楣夫人叫班九去给公输鱼传口信,不料公输鱼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班九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便干脆直接将人带回来,让楣夫人亲自跟她说。
看着面前这俩一个比一个怪异奇葩的孩子,楣夫人也懒得再行训斥,因为当下出了一件大事,亟需解决——不离失踪了。
“什么?不离失踪了?”公输鱼一诧,心想着自己原本还正打算去找不离问问眼线的事呢,他竟失踪了,遂赶忙追问道,“敢问姑母,这是何时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