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隐了伤痛,公输鱼心里千般翻腾、万种质问。虞姜的眼睛里则唯有冷冷的光芒,不反应、更不回应。
忽地,从阶下传来一声呼啸!
虞姜未及反应,公输鱼却是熟悉得很:那正是湛清的钢锏飞来的声音。
回想刚刚那钢锏冲破了老六的脊背直将两名柳叶门兄弟插作一串的画面,公输鱼随即一凛!毫不停顿,直接抬腿,一脚踢在了虞姜的身上!
虞姜不料不及,承了公输鱼突然的这一脚,随之向后倒去。“嚓!”手中握着的剑一颤,直接从公输鱼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一线血溅如注,惊艳了阴谲长天。公输鱼手捂胸口,顺势向后倒去。
还呆滞在惊诧中的皇帝见状,机械地伸手一接,便将一个几乎被血浸透了的人接进了自己怀里。
便是于此时,那化气劈天的钢锏从虞姜方才站立的位置,于倒地的三人头顶掠过,呼呼山响、震耳欲聋,直落在了后面的香案上。“轰”的一声,香案炸作数片,残香漫天。最后再看那钢锏,竟是已经插进了香案之下的石阶里!
“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威吓声震天,紧跟着便是从阶下直接飞上来的湛清,展臂若崖鹰,落地如盘虎。
虞姜已然跃起,持剑而立,直面湛清。
公输鱼虚弱地躺着,这回是想动也动不了了。刚刚剑插在身体里堵着,还麻木得未觉怎样,此刻剑一拔出,肌肉方才开始反应,翻卷、收缩,如煎如灼,痛得她简直想要干脆死掉还好一些。
湛清站定,扫了一眼阶上的情形,不由地大惊:自己引以为傲的常侍军盾阵,变成了一朵由尸体筑成的“花朵”;皇帝神情呆滞,上下有人地被夹在一片血肉模糊里,下面垫着早已昏死的姚丘,上面挡着一个血葫芦一般的襕衫学子;而自己的钢锏插在石阶里,刺客却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刚刚经历了阶下不战而败的羞辱,此刻再见阶上这般惨状,湛清瞬间激怒如山崩,等不及去石阶里拔他的钢锏,直接从脚边的地上抄起一把长戟,抡起来就招呼向虞姜!
论气力功力,虞姜都不及湛清,却是胜在动作够快、出手够绝,就见她抡圆了一个侧翻,腰肢软若无骨,弯出了一抹令人叹为观止的弧度,躲过了湛清重达万钧的一记劈刺,更是于翻转的同时,手绕膝下,以一种极为刁钻怪异的角度和姿势出剑,剑尖瞬间裂变,化作数片,齐齐插向湛清的肋下!
即便骁勇如湛清,也是未料到竟会有人能从这种方位出招,收戟回挡已是慢了半拍。
“锵!”那数片幽灵“竹片”竟是生生地将湛清肋间的金甲给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