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豪始料未及。
侍君?
那不就是面首的意思吗?
一个给人在后院当面首的男人怎么好意思出来张牙舞爪的?
这裴府的人规矩也太差了吧?
谢子豪心里膈应极了,高高在上地道:“裴三郎,你不管管你府上的人吗?我与你说话,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资格插嘴?”
裴仪面露讥讽,正要发话给自己人撑腰,杜衡却抢先怼了回去。
“我乃是三爷府上的正经人,为何没资格说话?”
“倒是你,大着一张脸来找我家三爷要钱,人家烟花之地的小倌儿都不敢像你这样抢钱的。”
杜衡来临河县之前就已经在裴夫人那里了解清楚了谢子豪的情况。
他早就给自己定好了目标——赶走三爷身边的一切狐狸精。
像谢子豪这等不要脸的狐狸精就是他对付的首要对象。
“你、你……满口污言秽语,有辱斯文!”谢子豪听到对方把自己比作青楼的小倌,一张脸气得涨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怨愤地讥讽道:“你一个男人像个妇人一样给别人当面首,还在这儿像个泼妇一样骂街,简直就是丢男人的脸!”
杜衡冷哼一声,讥笑道:“做人呢最紧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我家三爷心地善良、相貌堂堂,做他的侍君是我的福分。”
裴仪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有几分微妙,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漂亮侍君几眼。
原主心肠狠毒,对身边的下人动辄喊打喊杀。
这位小侍君闭着眼睛瞎夸她,良心就不会痛吗?
这一刻,裴仪曲折地体会到皇帝面对后宫那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争宠妃嫔是个什么心情了。
杜衡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继续道:“倒是有些人拿着我家三爷的钱养着别的女人,却还有脸来我家三爷面前撒泼。”
“这是什么道理呀?”
“难不成吃软饭还吃出高贵感来了?”
谢子豪听到这里,恼羞成怒,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他梗着脖子嚷嚷道:“谁吃软饭了?我哪里养女人了?!”
“苏洛芸。”
这个声音冷冷的,乃是出自七杀。
他就这样冷不丁说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全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裴仪错愕地看向身旁的暗卫少年,却听得少年继续冷冷地说:“你拿三爷的银子讨好苏洛芸,这是拿软饭钱去养女人。”
七杀站在台阶上,睥睨着谢子豪,仿佛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
他掷地有声地最后总结道:“阁下真是男人之耻。”
裴仪惊呆了。
在她印象里,七杀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冷血暗卫。
这样的人竟然会开口帮她怼人,实在是……叫她惊掉了下巴。
谢子豪则是气得快要吐血。
他一个读书人脸皮薄得很。
此情此景之下,他真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眼瞧着谢子豪双眼一翻就要气晕过去,杜衡讥笑着补刀道:“可别在我们府门前装晕呀。”
“不然,我就只能敲锣打鼓地告诉邻里们,有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来我们裴府撒泼讹钱啦。”
谢子豪听到这话只能强行稳住身形。
他恨恨地瞪着裴仪,咬牙切齿地道:“裴仪,算你狠!”
这人当日对他百般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