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云一走,屋里又恢复了难言的尴尬。
裴仪瞅着霍渊,尴尴尬尬地笑着道:“济安,你这是……不走了吧?”
霍渊好不容易白回来脸一下子又红了。
他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杵着两根拐棍一声不吭地便走了。
要问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留下来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暂时留在裴府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霍渊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决定有什么错,只是心里面总有一种很微妙的不踏实感。
霍渊这头是稳住了,可屋里还有一个闹事主等着安抚呢。
杜衡站在原地,一脸哀哀戚戚,双目里满满都是委屈。
他也不说话,就拿那双勾魂射魄的眼睛哀伤地看着裴仪。
任谁被这双眼睛这般看着都会忍不住心生愧疚。
都说漂亮女人卖起惨来,男人根本招架不住。
裴仪发现这漂亮男人卖起惨来,女人同样招架不住。
可是,这事闹成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杜衡呀。
屋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杜衡等了半晌,终究是忍不住率先问道:“三爷这是要留济安不要我了?”
裴仪哭笑不得地道:“谁说我不要你了?”
杜衡满腹委屈怨怼地道:“方才我说了,若是留济安,我就回京城。”
“果然家花哪有野花香?这孰轻孰重我算是看清楚了!”
杜衡说完这话,一脸哀伤愤懑地拂袖而去。
裴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连忙追了出去。
杜衡走得很急,那小模样真是又倔强又惹人心疼。
裴仪赶紧把人拉住了。
杜衡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裴仪不禁觉得好笑,又转过去正对着杜衡。
杜衡却是又冷哼一声转向了另一边,始终背对着裴仪,一副气狠了再也不理人家的模样。
裴仪啼笑皆非,面对这么一个耍小性子的侍君,她却是生不起一点愤怒的心情来,反而还被激发了一腔柔情,只想把对方给哄好。
她看着这个始终背对着自己的侍君,转而背过身摇摇头叹息道:“哎,你若是铁了心要回京城,我也拦不住。”
“不过,你要是一走,我俩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见了。”
“你也知道的,我如今在准备科考。”
“这下个月就要乡试了,以我如今的水平兴许乡试勉强能过。”
“可下一步的会试与殿试,那可就不一定能通过了。”
“若是过不了这两场考试,那我就回不了京城,只能继续备考。”
裴仪说到这儿,又是故作忧伤地长长地叹气,满腹忧愁地道:“哎,等我考回京城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到那时……只怕阿衡都记不得我这号人物了。”
杜衡听到此处,脸色微微变了。
他哪里会不记得三爷这号人物呀?
只怕时间隔久了,三爷记不得他这号人物才是真的。
杜衡瞬间迸发出了极大的危机感。
他又不是真的想回京城,说那种话无非是逼三爷在他和济安之间做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