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撺掇着七郎君来和我交手。”
“我说杜哥哥你是不搅得这后院天翻地覆,心里头就不安生是吧?”荀欢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心思被人捅破,杜衡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咬牙切齿地道:“荀鸭子,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荀欢气笑了。
他是刚才在万菊窟假装小倌不假,可这姓杜的张口闭口喊他小鸭子,甚至还给他起“荀鸭子”这种诨名,这可就过分啦!
真当他混了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
荀欢阴恻恻地盯着杜衡,那目光就像是要往肉里看,能把人看得心里发毛。
杜衡后颈一凉,立马闪到了七杀身后,支出半张脸来,哆哆嗦嗦地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是裴府!”
“你要是敢杀人灭口,别说三爷不会放过你了!我兄弟小七第一个不放过你!”杜衡色厉内荏地叫嚣道。
七杀很是忍耐地蹙了蹙眉头。
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
姓杜的不管干什么事情都非要拉上他,还一个劲儿地撺掇他帮忙擦屁股。
“长舌哥哥还真是会狐假虎威。”荀欢站也不好好站着,整个人慵懒散漫,眼睛斜勾勾地看着人,端的是一副风月场所练就出来的媚色。
“人家小七哥哥根本理都不想理你,你还拉大旗唱大戏。”
“我劝长舌哥哥还是多多修身养性,至少得有一丁点自知之明,不然哪里被三爷厌弃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杜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袋冒。他瞪圆了一双眼睛,气呼呼地质问道:“你骂我什么?”
荀欢露出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来,挑衅地冷哼一声,也不答话,直接转身便优哉游哉地走了。
“你给我站住!”杜衡气得头顶冒烟,双手一撑着窗框就要翻出去找人干架。
七杀眉头紧锁,一把把人拦下了。
“你放开我!”杜衡扭头气愤地道,“你听到荀鸭子骂我什么了吗?他叫我长舌妇!他竟然骂我是长舌妇!是可忍孰不可忍!”
七杀目光凶狠,忍无可忍地道:“若是扰了三爷休息,我把你和荀欢一道剥了!”
杜衡浑身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地上下打量了七杀一番,意味不明地道:“小七你对三爷可真忠心啊。”
七杀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非常忍耐地道:“别喊我小七。”
“别见外嘛。”杜衡整理了一下因方才情绪过激而有些凌乱的衣衫,笑眯眯地道,“我俩打个商量呗。”
“你瞧那荀鸭子既有功夫傍身,又有狐媚术加成,他可真是把你我的优点都集于一身,不知道把那臭石头霍渊比到哪儿去了。”
“我俩要是不联起手来压着那荀鸭子,日后这后院都是荀鸭子的天下啦。”
七杀一点都不想和杜衡靠这么近。
他冷着脸往后退了几步,握着长刀冷声道:“三爷既然已经为荀欢赎身,那他就不是鸭子。你整日拿荀欢的身世作伐子,旁人会如何看待三爷?”
杜衡被噎住了。
他抿了抿唇,懊恼又尴尬地道:“我那不是被荀欢气狠了嘛?”
七杀审慎地打量着杜衡,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三爷的贴身侍卫。咱们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杜郎君还是少往我这里跑为妙。”
杜衡脸色一僵,不甘心地继续撺掇道:“可我俩是一头的……”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七杀就冷冷地打断道:“我只忠于三爷一人。”
这话就差直接说:我与三爷是一头的。你少来我面前挑拨离间。
杜衡自讨没趣,脸上有些讪讪的。
但他这人向来心理素质好,即便被当场下了面子,很快就调整好了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