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裴仪耳边低声道:“三爷,许汉三打算给府衙塞银子。属下是否直接扣下那人?”
裴仪冷冷地看着这群跳梁小丑,优哉游哉地道:“不必。”
若是县官敢收了银子来欺负她,那这事儿就闹得更大了。
到时候,把这鱼肉乡里的县官顺带搞下台,那她也算是为民造福,说不定还能给裴家谋点好名声。
裴府门口围着一群人。
杜衡隐在一众裴府侍卫中看了半晌,然后匆匆转身离去。
如今,杜衡早已暴露了会功夫的事实,他也不遮掩了,直接运起轻功快速到了小别院。
跨进门槛,他便看见那个头牌小倌躺在窗边的贵妃椅上晒太阳。
“哟,还有心情享受呢。”杜衡哂笑道,“三爷如今在门口被一群白家人堵着,也不知道是在替谁遭罪呢。”
荀欢懒洋洋地睁开眼来,原本就偏长上扬的眼睛斜着往上瞟了杜衡一眼,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几分媚色。
他不以为然地慵懒道:“杜哥哥这话可真是好不讲道理。有人找三爷晦气,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杜衡往窗边一站,直接把那灿烂的阳光给挡了一大半。
他双手环抱于胸前,鄙夷地俯视着头牌小倌,讥讽道:“还跟我装傻充愣呢,你对白六爷下手之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昨晚,他与七杀、济安等人在隔壁把荀欢和三爷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不要脸的小倌竟然想让三爷给他背黑锅,真是岂有此理!
“哟,杜哥哥还真是神通广大呢。”荀欢半撑起身来,贱兮兮地笑着拍了拍手,那模样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杜衡脸色铁青,没好气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自己惹了事儿,就别让三爷替你擦屁股!”
“你知不知道,三爷原本下午打算去书院学习的。”
“如今白家人堵在门口,三爷根本走不了!”
“你若是妨碍了三爷学业,你担待得起吗?”
荀欢以手掩唇媚色满满地笑了。
“杜哥哥这话也真是有趣。”
“你怎么不说今天三爷为了七郎君而耽搁了半晌呢?”
“敢情杜哥哥就是看我好欺负,就一心想着拿我作伐子,好去讨三爷开心对吧?”
杜衡两眼喷火,鼻孔生烟。
他上前两步走到贵妃椅前,一弯腰便两手撑在了贵妃椅的两个扶手上,整个人直接把荀欢给罩在了身下。
“我告诉你,”杜衡骤然压低了声音,面色也变得阴狠起来,全然不似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想在三爷面前怎么献媚都没关系,但倘若你让三爷遭了麻烦,那别想过得舒心了。”
荀欢面色冷了下来,哂笑道:“杜哥哥这是威胁我?呵,我怎不知原来杜哥哥对三爷这般忠心啊?”
杜衡脸色变了变,直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优哉游哉地邪笑道:“我乃是裴夫人为三爷聘的正经侍君,和某些不知从哪些门路来的阿猫阿狗自然不通。”
“某些人目光短视,就只想着一点眼前利益。”
“可像我这种已经许给三爷的,这辈子就绑在三爷身上了,自然得处处为三爷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