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一听是那个煞神一般的侍卫,心里就犯怵,可一想着见了这人就能拿钱,心里那点恐惧就顿时被冲淡了。
“七杀看了信一定不会亏待你。”裴仪意味深长地浅笑道。
她就把姓赵的是如何讹她钱的过程写下来,然后让赵捕头按下拇指画个押。反正这姓赵的又不识字,根本不会知道这份所谓的“感谢信”实际上是份认罪状。
“好!”赵捕乐开了花,一面在心里吐槽姓裴的真是个人傻钱多的大猪头,一面喜气洋洋地道,“三爷真爽快!”
裴仪很快写好了“感谢信”,然后递给赵捕头道:“赵捕头,得麻烦你画个押——毕竟,我府上出银子都得有记录。”
赵捕头高兴昏了头,恍惚中觉得有一群银元宝在面前飞舞,乐颠颠地点头道:“明白,我明白!裴三爷你家大业大的,收支名目定然做得很细。”
他一面说,一面就将大拇指摁进了红红的印泥里,接着就在纸上用力地按下了一个红红的拇指印。
那力道之大啊,好像生怕指纹印浅了看不清会影响到“感谢信”的效力。
“这封信你可得拿好了。”裴仪沉声叮嘱了一句,转而道,“我夜里不喜被人打搅,以后有事儿都白日说。”
“明白。”赵捕头眼瞧着能拿更多的银子,态度那是相当的好。
他将“感谢信”很宝贝地揣进了胸前的衣襟里,咧嘴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三爷休息啦,告辞。”
“嗯。”裴仪冷淡地应了一声,鄙夷地看着赵捕头迫不及待地跑了。
这临河县真是从根子里都烂了。
堂堂一个县令竟然仗着权势这般坑她一个良民,这临河县百姓的实际情况可见一斑。
先前,她原本是打算等考上了科举入仕为官,然后再跟着父兄辅佐霍渊整顿吏治。可如今看来,得提前整一整这临河县的吏治了。
这一晚,裴仪并没有睡多久。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裴仪惊醒过来,就见那李县令竟然又出现在牢门口了。
“李大人这又是有何事啊?”裴仪冷笑着问道。
李县令铁青着一张脸,双手负于身后,冷冷地道:“我是来给三爷通知一声,你府上那位曹管家殴打朝廷命官,本官已经将他捉拿下狱了。”
这整个临河县里,能称得上朝廷命官的也就李县令一人了。
裴仪不由得怒从心起。
这狗贪官也太贪得无厌了,昨晚从她这儿讹了笔银子不算,竟是把她府中管事也给抓来了,真是好生嚣张!
裴仪半眯起眼睛快速打量了李县令一番,似笑非笑道:“我看李大人安然无恙,不像是遭到殴打之人啊。”
“三爷这话难道是说本官撒谎?!”李县令勃然大怒,高高在上地道,“本官昨晚好意来提醒你,结果你府上之人不知感恩,还反过来冲撞本官!似这种不长眼睛的奴才,本官帮三爷处置了又如何?!”
李县令可太气了,原本想要克扣掉裴仪的那块鹤鹿同春玉佩。
可是,那曹管家不长眼睛,竟是非要他把玉佩交出去,否则绝不给他兑换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