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这萧若云说着说着竟然还想来牵她的手,裴仪赶紧把手缩回了被窝里。
她一点都不想再和这萧若云虚情假意了,敷衍地笑道:“云郎,我有点不舒服”今日没法招待你了。
她这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那萧若云就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十分关切地问道:“三郎你这是怎么了?难道那群狱卒还敢在牢中伤你?”
萧若云说到此处脸上带了怒气,很是愤懑地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裴仪心念微动。
这次她有意要把冯太守等人拉下台——虽说这等举动必定能得老百姓的追捧,可这毕竟是得罪官僚圈子的事。
如今大周内部早就是千疮百孔,腐败横生,这个时候她若是顶着裴家的名头来做这些事儿,给裴家带来的好处或许远远不及坏处那么多。
既如此,自己何不把这次的名头推到五皇子身上?
她就借由五皇子来对付冯太守与李县令,将这整顿腐败的好名声暂且让给五皇子。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表面上五皇子这派能得到民心好处,实际上怕是惹了一身骚,让官僚圈子里不少人都忌惮他。
裴仪心中权衡了一番后,故意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来,别有深意地问道:“云郎,我此番在牢狱中多受欺凌。那李县令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三番五次地找我讹钱。”
萧若云听到此处,心中不免有几分不屑与嘲讽。
他暗道裴三郎也太过软弱了些,身为当朝裴相国的嫡三子竟是一点威吓之势都没有——被人抓紧牢狱就算了,竟然还被一个小小县令给唬住了。
这要是让京都的贵族子弟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不过,眼瞧着裴家三郎如此伤心,萧若云饶是心中微哂,面上也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那冯太守——我原以为他是我阿爹请来救我的,结果他除了让李县令放我出来以外,竟是与那李县令一起欺负我。”裴仪说着说着眼里就隐隐有了泪光,语气也有了几分哭腔。
萧若云心思活络,听到这里不由得眸光微微一闪。
冯太守的态度竟然如此嚣张吗?
如此说来,裴相国这次是真的打算放弃裴三郎这个嫡三子了?
否则,就以冯太守的身家与背景来说,哪里敢如此公然与一个丞相府的公子叫板啊?
萧若云想到此处,不由得对裴仪又多了几分怜惜。
这次,裴三郎受辱,恐怕裴相国压根儿就不会怎么管裴三郎。
此等时刻,若是他能帮着裴三郎出一口恶气,必定能更让裴三郎倾心。
萧若云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他很清楚,虽说裴三郎已经提供了裴二郎贪巨响的证据,但这不一定能彻底让裴家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