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道哪里肯松手?
他冷笑道:“裴仪,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天底下,除了裴仪,还有谁敢这般欺辱他?
他如今都成这副模样了,裴仪竟然还是死不认错,着实可恨!
“哎……”
裴仪见对方根本不听她辩解,只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但她确实很着急去看隔壁的状况,便再尝试着沟通了一会儿。
可谁曾想,白敬道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模样,死死拽着她的胳膊,没有丝毫要放她走的意思。
其实,裴仪也不是不可以直接拍开对方走掉。
可问题是,白敬道如今本来就是个“病号”——虽然这伤理论上和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但由于如今始作俑者荀欢住她府上,她又莫名有了几分心虚,甚至还有种自己亏欠了白敬道的错觉。
更关键在于,万一争执之中她不小心伤了白敬道,害得白敬道此生再不能人道,那她可就罪过大发了。
裴仪骑虎难下,只好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
没办法,白敬道不妨她走,她也只能暂时留在这儿了。
可没想到,这一留便是一夜。
裴仪原本最开始还高度紧张地关注着隔壁的动态。
谁曾想,这关注着关注着,竟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此时已经入了七月,虽然白日里带着点夏日的余热,但夜里已经开始有些凉了。
裴仪在睡梦中打了寒噤。
但很快,她就感到身上暖烘烘的。
她觉得很舒服,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让自己睡起来更舒服一些。
翌日。
裴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盖了床被子——可自己人还是依旧保持昨晚坐在床边的姿势。
裴仪很是错愕,下意识就转脸看向了床上的男人。
白敬道醒的比她早,如今已经靠坐在床头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白敬道别开眼,微微红着脸否认道:“不是我给你盖的。”
守在角落里的小厮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抬眼看了眼自家六爷。
六爷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
昨晚,不就是六爷瞧见裴三爷觉得冷,就立马把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给搭到裴三爷身上去了吗?
六爷如今盖的这一床被子,可是他之后重新从柜子里拿的。
坐在床头的裴仪瞧了瞧莫名有几分羞涩的白敬道,目光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莫非……这白敬道喜欢她?
哦,不对,白敬道屡屡提起他俩小时候上学堂的事情。
准确地说,白敬道喜欢的是原主。
真是想不到啊,似原主这等恶劣之人竟然也有爱慕者吗?
而且,这爱慕者好像爱得还有些痴狂啊——明明在认定她害得他差点不能人道的情况下,竟然还是对她保有爱意。
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甚至是有点……变态的意思在里面了。
裴仪莫名就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