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这人还挺深情。
杜衡在后院中这般蹦跶,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可裴仪就这样把人放走了,言语之间还尽是维护之意。
这不仅是情深,也是为人厚道了。
荀欢突然觉得能被裴仪喜欢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他有点羡慕杜衡了。
另一厢,一直守在屋外的七杀也是神色微动。
他自己不过就一介低微的死士,虽然功夫比同行是强了些,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可三爷竟然说他“非池中物”。
生平第一次,七杀感受到了旁人对他的肯定以及一种高期许。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还有一些突如其来的豪情。
“哈哈哈哈……”
屋里爆发出大笑,显然是那王家公子笑开了。
“三郎,你看这天上的牛怎么这么多啊?”王璞捧腹大笑道,“可不都是被你吹上去的么?”
裴仪啼笑皆非。
她知道自己那番“非池中物”的话说出去也没啥人会信,半真半假地笑着打趣道:“五郎就尽管笑我吧,你等过个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再看你是否笑得出来。”
王璞乐得不行,笑哈哈地点头道:“好,我等着!”
他伸出手来一个个地数道:“你府上的郎君我可都给你记着了——杜衡、七杀、济安、天水莺歌。”
裴仪适时纠正道:“天水莺歌是艺名,人家叫荀欢。”
屋外。
荀欢面色微动。
裴三郎这般及时说出他姓名——虽然只是个小举动,但却着实让他感动了一把。
屋内。
“嘿,这名字可真风流啊。”王璞笑着调侃道,“寻欢作乐,跟他这个人一样。”
裴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王璞乐呵呵地打趣道:“这四位郎君我可都记住了。等三年后,我再来看他们——看他们一个个是不是一遇风云就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裴仪也被逗得直乐,点头道:“好。”
屋外。
几个少年听到这番对白,心中都自有一股豪情激荡。
旁人不信他们能有所作为,可裴三郎/三爷却信誓旦旦地为他们做担保。
霍渊这一刻真真觉得自己与裴仪,就如伯牙与钟子期一般,高山流水觅知音,生死相期许。
问鼎大位这条路虽是荆棘满地,但他一路有知己相伴相护,又何愁大业不成?
三年!
三年后,他定当有所成,让裴三郎今日所受之嘲笑悉数奉还。
荀欢亦是感慨万千。
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报仇雪恨。
可如今朝中奸臣当道,自己那仇家——京都白氏——又在朝堂之上如日方中。
真真是不知自己要猴年马月才能得偿所愿。
可今日听闻裴郎与王家公子这一番话,荀欢突然觉得心中有了极大的信心与动力。
月有盈亏。
那白家如今鼎盛煊赫,但谁知大厦将倾就不在旦夕之间呢?
三年!
以前这个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荀欢却觉得,自己若是审时度势,步步为营,三年之内让白家垮台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