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恰巧就让王璞给听见了。
他乜了那个书生一眼,戏谑地讥讽道:“啧啧,听听这话里面的酸味儿多重啊,这怕是酸李子吃多了吧。”
裴仪轻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纠正道:“是‘酸葡萄’。”
王璞愣一瞬,很认真地小声问道:“不是吃不到李子就说李子酸吗?”
裴仪忍俊不禁,低声道:“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王璞大受震撼,但大为不解。
他皱着眉头,自顾自地小声嘟哝道:“葡萄怎么会是酸的呢?应该是李子啊……”
另一头。
遭到王璞嘲讽的书生涨红了一张脸。
他梗着脖子为自己挽尊道:“裴三郎若真行得正,那就自己加试经学啊。他要是经学也不错,那我孙某心服口服!”
一旁的书生乜了他一眼,小声议论道:“那孙四郎也是三等班的——这下子看裴仪要赢了赌约,根本坐不住。”
“那可不?”一群一等班、二等班的书生事不关己地看着热闹,八卦兮兮地讥笑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要是三等班的那些人输给了裴三郎,他们可是要给裴三郎的书童跪地道歉呢。”
“噗……”有人登时便幸灾乐祸地憋不住笑了,“好像不只是下跪吧,每个人好像还要写一千字的检讨道歉信。”
大家脸上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奋神情。
有人小声提醒道:“我怎么记得裴三郎还要求输了的人要自扇耳光,对着书童口头道歉啊?”
众人登时更乐了。
大家都很想看看这等“盛况”。
裴仪瞄了眼或是紧张或是激动的一群同窗,气定神闲地微微颔首笑道:“好啊,我加试经学。”
既然都已经加试策论了,那她不如将经学一并考了,好让这群一直质疑她的人根本就没什么话题做文章。
“应裴同学要求,现在,我们取出了经学备用卷。”贾院长走到书生们面前,将装着试卷的密封口袋朝大家展示,一脸严肃地宣布道,“请诸位在场的同学查验这份试卷——从未开封过,不曾有泄露。”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厮们已经端来一张椅子放在了书桌面前,恭敬地弯腰抬手道:“裴同学请坐。”
裴仪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坐了下来。
“哎呀,这优等生和差生的待遇真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一旁见此情形的王璞不由得出声感慨道,“方才,三郎连张椅子都没得坐。可他这好成绩一出来,书院就立马给他安排座位了。嗐,你说不管三郎成绩好不好,那也都是书院的学生啊,书院给他提供椅子那不是应该的吗?”
七杀默默听着王璞的吐槽,脸色没什么变化。
他不置可否,但心中却是不屑。
说真的,他不知道这姓王的纨绔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说话竟然如此天真。
只要出身江湖,哪个地方不是看菜下碟的?
你要是没本事,那就只能活该受人欺凌。
书院也是如此。
在江湖上比的是你的挣钱本事,你的人脉权势;在书院比的是你的才学成绩。
你成绩不好,那便是实力不够,周围的人就会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