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哂笑道:“苏洛芸既然一心想要往上爬,那我就送她一程吧。”
裴仪错愕不已,不甚确定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顺水推舟?”
“没错。”霍渊微微颔首,嗤笑道,“京都贵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呢,就姑且让那苏洛芸好好享受一下京都白家的荣华富贵吧。至于许小小,就留你府上吧。”
裴仪很是诧异。
她本以为,就以霍渊这等猜忌多疑的性子,应该会把许小小拽在他自己手中才是。可谁曾想,霍渊竟然把许小小这等重要的王牌留在了她身边。
霍渊瞥了眼裴仪的神情,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他微微红着脸颊,故作冷傲地道:“你我如今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许小小不论在你这儿,还是在我那儿,都没甚区别。”
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裴仪心里默默反驳,但面上却没说出来。
思虑再三,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我虽不知你有什么考量,但我们真不能现在就揭穿苏洛芸吗?就以苏洛芸这作妖的性子,若她去了京都,只怕麻烦得很。”
霍渊哂笑道:“你真以为现在揭穿了苏洛芸的谎言,白家就会认回许小小吗?”
裴仪大惑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霍渊鄙夷地笑道:“白家这位贵女都流落在十几年了。白家早些年不找她,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想起来她这么号人物,你当是白家突然发善心吗?”
裴仪心中更为疑惑:“白家难不成是需要拿女儿去做什么事儿?”
“无非就是想联姻罢了。”霍渊目光中满满的不屑,戏谑地道,“你说,是一个长得漂亮又有野心的白家女儿更适合联姻呢,还是一个长相平平又迟钝粗鲁的白家女儿更适合联姻呢?”
裴仪倒吸一口凉气:“就为了联姻,白家能直接错认女儿?”
霍渊目露鄙夷,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真当以为白六郎就是个草包一点不清楚苏洛芸买凶杀人吗?”
裴仪骇然失色,背脊都凉了。
她本来还在奇怪,苏洛芸怎么胆子那么大敢让许小小跟着她——毕竟只要白六郎看了许小小那张脸就难免不会起疑。
搞了个半天,其实是白六郎默许了苏洛芸对许小小的迫害吗?
“你怎么这么惊讶呀?”霍渊戏谑地看着身旁的少年,调侃道,“都打算走仕途的人了,怎么对京都贵族的阴狠手段这般不敏感呢?”
这番话可算是把京都裴家一道给骂了。
裴仪心里怪不舒服的,可转念一想又坏坏地笑了:“殿下,你怎么能把自己也给骂了呢?”
皇族不也是贵族嘛。
霍渊哭笑不得。
这裴家三郎怎么这么调皮呢?
“对了,殿下,我二哥可能在临河县带不了几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啊?”裴仪问道。
霍渊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道:“等你科考完了,我与你一道回京。”
其实,他本可以现在就和裴二郎一道走的。
可不知怎么的,他只要一想到裴三郎独自一人在临河县备考赶考,就觉得人家……怪可怜的。
他就忍不住想留下来陪陪裴三郎。
是的,他是觉得裴三郎可怜才想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