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脾气还不小啊。”裴玄挺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英俊少年,打趣道,“我三弟可真是把你纵得无法无天的,你都敢对她当场下面子了。”
七杀愣怔一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那日的行为有多出格。
他不过就一个侍卫,怎么能对着三爷生气呢?
而且,他还就那么甩脸色走了。
可三爷也没和他计较,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提过要处罚他。
裴玄挺瞟了眼一脸懊丧的小侍卫,拍拍人家肩膀笑着安慰道:“我三弟还愿意让你贴身伺候,那就说明她还没有真的厌弃你。你只要不恃宠而骄,她就还愿意宠着你。”
三爷宠他吗?
七杀只要这么一想,脸颊就禁不住发烫。
他低垂下了脑袋,心里莫名就怪不好意思的。
三日后,第一场乡试结束。
裴仪回了府。
七杀本来想好好给自家三爷道歉的。
可想到两日后马上就是第二场乡试,他家三爷还忙着复习准备,七杀就不好意思凑上去提这些事儿了。
又过了几日,第二场乡试结束。
裴仪又回了府。
七杀很想跑过去道歉。
可是,乡试一共有三场。
隔不了几天,他家三爷就要马上赶考第三场。
自己要是现在凑上去聊些无关科考的事情,显然不合适。
裴玄挺在一旁默默把七杀的各种小动作看在眼里,禁不住哂笑道:“小七,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嘛。要是磨磨蹭蹭的,很容易错失良机。”
七杀低垂着眼眸没答话,暗搓搓地想:等三爷最后一场乡试结束,他就去给三爷道歉。
过了几日,乡试终于圆满结束。
裴仪回了府,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不是说考试有多难让她心力交瘁,而是考场让她绝望。
每一场考试都足足有三天,这三天里她必须呆在自己的单人小考室里,连上厕所都必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解决。
她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每天都是趁着夜色来临四下都乌漆嘛黑连手指都看不清楚的时候,悄悄摸摸躲到角落里解决个人卫生。
如此三天过去,每个考生的小考室里都飘荡着屎尿臭味,简直臭气熏天。
裴仪还得多亏自己带了个香囊,时不时就拿出来闻一闻,不然她真的要被熏吐了。
提到这香囊,裴仪就想起了七杀。
她心头一下子烦躁得很,索性将腰间挂着的香囊取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吩咐丫鬟给她打热水进来洗澡。
沐浴完毕,裴仪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穿上干净的衣裳,拿帕子绞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三爷,我是七杀。我现在能进来吗?”
裴仪听到这声音莫名就气恼起来,而且还有些微妙的欢喜。
她板着脸道:“进来吧。”
不多时,高大英俊的少年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裴仪暗搓搓打量了人家一番,不无感慨地想:大佬就是大佬,瞧瞧这身材多好,宽肩窄腰长腿,绝了。
七杀则是愣神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他家三爷披散头发的模样。
三千如墨发丝散在腰侧。
头发还氤氲着湿气。
有几绺头发贴在脸上,衬得那脸愈发的白,头发愈发的黑。
七杀莫名小鹿乱撞。
他颇有几分狼狈地收回了视线,低垂着脑袋小声道:“三爷,对不起。那日,我不该直接走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