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抬起头来,目光亮亮的,欢欢喜喜地问道:“三爷现在可以教我吗?”
裴仪被对方那灼灼目光给吓到了。
她突然十分悔恨自己刚刚怎么会问那么蠢的问题。
裴仪嘿嘿干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夜太深了,明日……我们再学吧。”
“哦。”七杀那张俊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落下去。
裴仪莫名有种负罪感,强忍着心软催促道:“赶紧去歇息吧。”
话落,她生怕自己再遭受少年的卖萌攻击,赶紧双手把窗扉给关好了。
七杀看着眼前迅速合上的窗户,微微瘪了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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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要不是今晚荀欢来勾搭三爷耽误了时间,三爷才不能用什么“夜太深”的理由拒绝他呢。
另一头。
荀欢回到厢房中,脸颊上的热度渐渐褪去,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三爷方才的话只怕也是真假参半。
自己若是真往心里面去了,那可就太傻了。
房门处传来轻微的声响。
荀欢心头一凛,低声道:“进来。”
房门很快打开又合上,一个黑衣劲装中年男人迅速闪进屋来。
一切都悄无声息,竟是没惊动旁人。
“少主。”中年男人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双手呈上。
荀欢接过来当面快速看了。
他将信笺至于烛火之上。
看着火苗一点点地吞噬掉信笺,荀欢淡淡地道:“不必牵连裴家。”
中年男人愣怔,错愕道:“那之前的计划……”
“计划如常。”荀欢垂眸看着被火苗蚕食掉的信笺,沉声道,“但不必拖裴家下水。此次我们本就惹了白家,自身已难保,就别再树敌了。”
中年男人垂首道:“遵命。”
荀欢又略略叮嘱了几句。
中年男人恭敬领命,接着便迅速退出了屋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荀欢看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心里有些乱。
他其实知道,若是自己故意把裴家拉下水,到时候裴家就不得不保他。
这是很保险的一步。
可不知怎么的,自己突然就不想这么做。
若是……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在三爷不受他威胁的情况下,三爷愿意保他吗?
这一夜。
月朗星稀。
注定有人难眠。
翌日。
裴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虽说大周重孝,讲究对父母进行晨昏定省,可裴家并不吃一套。
裴父裴母从一开始就免了几个孩子的晨昏定省,但这也不影响孩子们对他们的孝顺尊敬。
裴仪懒洋洋地起床,捶着胳膊琢磨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这次乡试她是肯定能通过的。
自己就安安心心等放榜,到时候按部就班参加殿试,然后等着吏部分配职位便是。
不过,吏部分配职位也是水很深的,可操作空间十分大。
若是她家阿爹或是哥哥们随便一人去吏部打声招呼,那她职位就会相当不一样。